第53章(第2/3頁)

她頭一次沒有拒絕他的主動親近,只是順著他的力道,半依在他的懷中乖順地像只小貓一樣喝完了半杯水。

在他把杯子放在床頭後,她的指尖忽然從薄被中伸了出去,主動又握住了他的手。

於其說是握,倒不如說是輕輕撓了一下,蘇景遷只感到一絲癢意從掌心直直傳到心尖。

他反手將她作亂的指尖握住,他的視線在她變得紅潤起來的唇上停留了一會兒,語氣是故作克制的沉穩: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安又寧沒答,盯著他的衣服,反問:“你來了多久了?”

他一向愛幹凈,每天都會換衣服。

而她這時才注意到他的衣服還是昨天那件。

而昨天,他跳下水救了自己。

她沒回答,他也不追問,還是用溫和的力道握住她的指尖:“跟你一起來的。”

跟她一起來的……

也就是在這裏陪了自己一夜。

似乎從小到大,為她做過這樣事情的人極少極少。

也就是父母還沒有離婚時,每次她一生病,父親或是母親總有一個會在她的床頭守上一整夜,時刻關心她的健康。

也正是因為她極佳記憶力而帶來的那段栩栩如生的記憶,讓她每當想起他們曾經給予過自己的愛時,心中對於他們的那份怨恨就會煙消雲散。

可父母對她,那是出於一份新婚夫妻對於新生兒的關懷和本能地由天性帶來的愛意。

那麽他呢?

安又寧捫心自問,至於現在,能為她做到這一點的就只有他一人罷了。

他是為了什麽呢?

安又寧動了動唇,剛想說些什麽。

但是蘇景遷似乎並不想再提,仿佛這對於他只是一件極為平常的小事,他又問起:“祝朱是怎麽回事?”

他最關心的還是她的健康,她身邊有沒有人傷害她。

安又寧仿佛讀懂了他眼眸中的意味,心中油然而生的安全感讓她乖地像只小兔子,一字一頓地為他細細解釋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是她那天情緒太過激動,差點失足滑落河中,我伸手拉了她一把,卻不想把她拉上來了,自己卻腳下一滑掉了下去。”

至於祝朱的情緒為何激動,安又寧沒有說。

他的目光因為她的大意而變得嚴肅,但是安又寧輕易就從他嚴肅的目光中看出了柔和。

獨屬於她的柔和。

所以安又寧頗有些恃寵生嬌地想,她好像並不怕他。

於是他還沒有想好如何教育她,她被他握住的小手就輕輕動了動,語氣也不由帶上了撒嬌的意味:

“我下次不會了,一定會保護好自己,時刻貼身帶著俞蓉,我再也不逞能了。”

蘇景遷本想繃著嚴肅嚇一嚇她,卻沒想到他的話都讓她給說完了。

他終是忍不住失笑著搖了搖頭,用指腹愛憐地點了點她的額頭:“傻姑娘,我該那你怎麽辦才好呀。”

他隨口而出的寵溺的話,卻令安又寧怔愣了一下,剛剛因為他守了一夜而積存的情緒在這一刻仿佛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一般,頃湧而出。

也許是她此刻的情緒太過充沛,幾乎是一刹那,她就紅了眼眶。

蘇景遷本意只想打趣,卻不想她忽然掉起了眼淚,這讓他一下子手足無措起來。

他用極輕極緩的動作把她摟入懷中,聲音溫柔而沉靜:“怎麽了?是我惹你傷心了嗎?把你戳疼了嗎?對不起,是我錯了。”

他有些慌了,但是他的聲音還是極力保持著沉穩,連手上輕輕拍著她後背的動作都是那樣的溫柔。

安又寧靠在他的胸腔中,聽著他極力沉穩之下的慌亂,忽然破涕為笑,她孩子氣地在他的衣服上擦拭了眼淚:

“我夢見你了。”

見她聲音好似恢復了正常,蘇景遷總算是松了一口氣,輕聲應和:“夢見我什麽了?”

安又寧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她夢見他坐在安鴻一家身邊,用和剛剛祝朱所說的相同的語調訴說著他只是在可憐自己。

但是她奇異的並沒有任何慌張,甚至於她不知因為何種莫須有的自信,竟然在心裏篤定那只是一個夢,篤定他絕不會那麽說。

於是她強迫自己醒來,果然看見的就是他正守在自己的床邊。

想到這兒,她微微勾起唇,從他懷中擡頭,用一種極為信任極為依賴的目光看向他:

“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在一起?

要說安又寧之前的種種表現,讓蘇景遷的心中隱隱產生了什麽預感,但是這次由她直接表白帶來的沖擊力還是讓他直接怔在了原地。

他低垂著眼眸和她定定對視,銳利地眼眸還在認真辨認她是否在開玩笑。

但是他卻不知道,他的眼神,面對她從來都是溫柔的。

她不害怕他地盯視,鼓足勇氣攔住他的脖頸,將紅唇緩緩貼在他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