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失火(第2/3頁)

這當然不是巧合,周望舒把他倆同時拉進了個群,發了個定位,讓他倆周六下午到那兒去試伴郎伴娘的禮服。

陳聿應該是才知道安彌是周望舒伴娘,表情有片刻的錯愕,接著,他唇畔蕩開一抹笑。

那笑容頗為意味深長,帶著痞。

安彌只是瞟一眼便匆匆將視線別開,但心跳還是控制不住的加快。

他笑起來,真的很要命,尤其是這樣的笑。

“在遊艇上那晚我就該想到的,你跟周望舒不會是普通朋友。”他說。

“我以為你會叫她嫂子,或者望舒姐,”安彌朝他投去一個略帶敵意的眼神,“怎麽?你也跟你哥一樣,對她有意見?”

安彌就這樣,護短得要命,對妹妹是,對朋友也是。

“我對她沒意見,他倆感情上的恩怨跟我又無關。”陳聿說。

安彌看著他思量了一會兒,問他:“你覺得,他倆會重修舊好嗎?”

“說不準,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底線,周望舒偏偏就那麽不湊巧,精準踩在了陳遲俞的底線上。”

他連他哥都直呼其名,怪不得不叫周望舒嫂子。

聽他這麽說,安彌似乎想到了別的什麽,眼神不再硬邦邦的,泛出了幾分興致,問他:“你底線是什麽?”

陳聿眸色暗了暗,眼神打量著她,似在揣測她的意圖,也不知有沒有看穿她的心思,反正他很快開了口:“被拋棄。”

說出這三個字時,他嗓音有些沉,不是故作深沉壓出來的那種語氣,而是被這三個字背後那些或沉重或悲痛的經歷自然而然帶出來的情緒,他眼神也一並變得漆深了些。

在這雙眼的注視下,對於接下來要說的話,安彌有猶豫,但她還是說了:“那是不是,我答應跟你談,再甩了你,你就不喜歡我了。”

像猜到了她會這麽說,他表情很平靜,可太過平靜了,他的雙眼就像夏夜暴風雨來臨前的深海,你不會知道那片看似平靜的海底有著怎樣洶湧的暗流,也不知道一旦暴風雨來臨,那裏會掀起怎樣駭人的驚濤巨浪。

他沉默的注視著安彌,而後,他似嘆息了一聲,再開口,聲音低沉沙啞:“安彌,誰都可以拋棄我,但你不行。”

他的目光深沉,卻又無比灼熱,安彌心頭似被燙了一下,有些疼,有些熱。

陳聿的神情不再是往日那般像永遠勝券在握,永遠遊刃有余,在他臉上此刻找不到一絲散漫與戲謔,他在很認真,很鄭重地告訴她:“如果你決定跟我在一起,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必須愛我,永遠愛我。”

“你如果不要我了,我會徹徹底底的瘋掉。”

聽他說這些話,安彌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心也跟著收縮,像在害怕,至於害怕什麽……

不是害怕他的病態偏執,是害怕自己有一天真的跟他在一起了,卻又做不到永遠愛他,畢竟她曾經對許彥洲就是說不喜歡便不喜歡了。

她深吸一口氣,也難得地將心裏真實想法告訴他:“可是陳聿,你這樣,我就算喜歡你,也不會敢跟你在一起。”

“沒關系,”陳聿淡淡一笑,“那我追你一輩子。”

他往後靠,臉上又恢復往日那副恣意散漫的樣子。

接著,他又說了一句,“你可以不相信你自己,但你可以相信我,我能讓你愛上我一天,就能讓你往後每一天,都愛我。”

他尾音帶著一點上揚的腔調,勢在必得的意味,無法言說的撩撥。

安彌也恢復往日神情,白他一眼,嘲道:“自戀。”

“我這個人是自戀,”這人像並不覺得自戀是個貶義詞,還反問她,“一個人要是自己都看不上自己,還怎麽讓別人看上?”

安彌才懶得跟他扯,拿起酒瓶把臉別到一邊喝酒。

剛好,這時候燒烤端了上來。

安彌放下酒瓶,命令般跟陳聿說:“現在都十點了,趕緊吃,少跟我搭話。”

陳聿沒吭聲,拿起一串燒烤不緊不慢地吃。

他沒點多少串,吃得慢應該也來得及回宿舍,但她其實不打算回宿舍了,這兒離公寓近,回宿舍得走大半天。

等陳聿吃得沒剩多少的時候,安彌正想催他趕緊把這最後幾根吃了,外面突然響起雨聲。

安彌扭頭朝外面看去,只見被路燈映成橙色的地面很快被密密麻麻的雨點澆濕,雨勢一點不比夏天的暴雨小,而且看起來不像一時半會兒能停的樣子。

安彌正發著愁,旁邊傳來陳聿風輕雲淡的聲音:“看來你又要跟我淋場雨了。”

安彌表示:“我才不想淋雨,我剛洗了頭發。”

陳聿笑笑,“放心,不會讓你頭發淋濕。”

“你知道哪兒有買傘的?”

陳聿搖頭,放下最後一根燒烤簽子,慢悠悠抽出兩張紙插嘴,最後靠著椅子將外套拉鏈往下一拉,半仰頭說:“這件是防雨面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