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3/8頁)

青木正二厲聲:“燒什麽?”

王大花說:“今天他給病人鑲了兩顆大金牙,燒的都不能過了,偏要拉著我下館子,還要喝酒,還要給我鑲一個金牙,你看看我這牙,用鑲嗎?”王大花朝青木正二齜著牙,“你看看青木太君,我這牙好好的,鑲那玩意兒幹啥,金牙再好,也不頂我自己個兒的牙好使呀,啃個豬蹄子、雞爪子,我都不塞牙!”

青木轉過頭去:“對,能不鑲就不鑲,還是自己的牙好。”

王大花拍了夏家河一巴掌:“你聽沒聽見青木太君咋說的,還是自己個兒的牙好,有兩個錢啊,你也別得瑟,小腚飄輕,都不知道自己性啥了。”

青木正二問:“你們怎麽不在青泥街找個地方吃飯,跑這麽遠。”

王大花說:“青木太君,等他醒酒了,你好好問問他,幾百輩子不請我下回館子,下一回還跑到個兔子不拉屎的小耙耙店,你知道為啥?”

青木正二搖頭。

王大花說:“怕他店裏那個貴妃娘娘看見唄!他那點小心眼子,當我不知道,我不稀得給他說破!咱青泥街上啥大館子沒有啊?大蓬萊、惠賓樓、海味館,最差你也弄個馬家餃子、張濟包子呀,他這人啊,摳,不想掏錢,還老想占我便宜!跟他偷偷摸摸這麽長時間,我啥也沒得到,下回館子還挑個小耙耙館,一想起這事,我就生氣!今晚要不是遇上你,青木太君,你說我咋把他弄回去?”

青木正二說:“看來,夏先生一定是不勝酒力。”

王大花說:“你不讓他喝他也不幹哪,我幹發火……”王大花意識到什麽,趕緊閉上嘴。

夏家河睜開眼,嘟囔著:“火、火……”

青木正二警覺。

王大花又打了夏家河一下:“火個屁,還要火兒,喝成這樣,你還想抽大煙啊。”

夏家河睡過去。

青木正二望向車外。

汽車停在診所的門口,王大花扶著昏昏欲睡的夏家河下來,她督促著青木正二,青木上前拍打著診所的門,叫出了江桂芬。

江桂芬出來,一見是青木正二,先驚了一下,再看到趴在王大花身上醉得爛泥的夏家河,更是驚訝:“怎麽喝成這樣了……”江桂芬瞪著王大花,“王大花,你把他拐到哪去了?把他灌成這樣?”

“別說屁話,趕快弄進去!”王大花沒好氣地吼道。

看著兩個女人把夏家河弄進了店裏,青木正二才離開。把夏家河放到炕上,王大花也一屁股坐在炕沿,連嚇帶累,她感覺自己渾身像散了架。

江桂芬給夏家河脫下鞋,問王大花:“你怎麽沒事,他喝成這樣了?”

王大花看了夏家河一眼:“他能跟我比啊,我一斤白酒下肚就當喝口水,他不用一兩,就滿嘴跑火車了。我告訴你啊貴妃,你天天跟他在一塊,可得看緊了別讓他三不動就喝酒,他喝了酒可是啥話都能往外跑,剛才在青木的鱉蓋子小車裏,他差點把碼頭著火的事都說出來!”

江桂芬問:“你們去看碼頭著火了?”

王大花自知失言,指著江桂芬嚇唬道:“你得保密啊!你要是敢出去胡說八道,我把你滅口嘍!”

江桂芬點頭:“行行,我知道。”

王大花說:“你明天早上給他熬點小米稀飯,稀溜溜的。”

江桂芬說:“我不會。”

“要你這樣的娘兒們幹啥,連個稀飯都不會熬,我明天早晨送過來吧。”王大花站起來,拖著身子朝外走。

看著熟睡的夏家河,江桂芬心裏不是滋味,自己怎麽就走不進這個男人的心裏?論長相論文化論接人待物,她哪裏不比王大花強,夏家河怎麽就這麽不開眼。既然這件感情注定不會開花結果,她還守著這個男人有什麽意思。江桂芬再見到依蓮娜的時候,鄭重提出想調回哈爾濱,不想再見到夏家河了。

依蓮娜問:“怎麽,他傷害你了?”

江桂芬點點頭,依蓮娜有些驚訝:“要動手的話,他不如你呀。”

江桂芬說:“心理上的傷害,比肉體更疼痛,持續的時間更長。”

依蓮娜明白過來:“他為才能一直不肯接受你?”

“給我保留一點自尊吧,我不想再讓自己的感情過於廉價。”江桂芬苦笑了一下。

“江,你應該知道,我們的感情都不屬於自己,能夠碰到一段你願意追求的感情,已經是上帝對你的眷顧了,至於有沒有結果,不是你能主宰的,交給上帝去安排吧。”

江桂芬搖頭:“我不甘心自己的感情會是這種結果。”

江桂芬從白樺林面包店出來,手裏拿著面包,見對面的吉水寫真館櫥窗前圍了好幾個人,上前看去,阿金和吉水能活正往一個身材修長的女模特身上套著一款白色婚紗,旁邊的男模特已經穿上了燕尾服。眾人好奇地品頭論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