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收下當狗

這位成季陶公子,嘴裏說著“失敬失敬”,可眼中透出出來的一絲戲謔之意,卻是不假。

丘志清懶得理他,自顧自的拿起自己的小米粥,小口的喝了起來。

見丘志清不理會自己,成窯眼中詫異之色一閃,很快便變成原來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聽聞丘縣令去歲做了好大的功績,郭太守,可是對丘縣令贊不絕口啊,不知丘縣令出自哪家高門,竟給縣令取了個此等……此等不雅之名?”

這段話聽著是詢問,卻是陰陽怪氣。

這念頭,雖然單名仍然占大多數,不過復名也不是沒有。

這只是個約定俗成的觀念而已,這都五六百年過去了,其實民間也沒有那麽在乎了。

不過對於守舊的世家大族來說,可並非如此,復名依然是下等人才會用的名。

有身份地位的,誰會用復名?

當然,這在丘志清眼裏,那就是扯淡了!

丘志清對此倒是很是淡然,這成窯所在的成家,無非就是那三套,千年不變,殺掉!請客!收下當狗!

這顯然是把丘志清當成跪著要飯的了,這種家夥,不鳥他便是。

不過丘志清不想理會,鄭巖可不會這麽想。

“唰~”的一聲,腰間漢劍出鞘半截,怒視成窯道:“成窯!敢對吾之恩師如此無禮,真當吾之寶劍不利呼!”

說話間,一股夾雜著慘烈之氣的浩然正氣升騰而起,怒目圓睜,似乎只要成窯一個回答不好,便要拔劍問候他脖頸一般。

成窯先是一怒,畢竟這年頭,直呼其姓名呵斥,便如同被人指著鼻子痛罵一般。

他怎能不怒?

不過憤怒過後,留意道鄭巖的氣勢,卻是如一盆冷水澆下,瞬間撲滅了竄上腦門的怒火。

想到剛剛鄭巖的話語,“恩師”兩個字在他腦海中徘徊。

再看眼前鄭巖的氣勢,回想一番之前兩人的談話內容……

壞了!

這廝是治公羊的瘋子……

想到他們的騷操作,成窯瞬間清醒,能屈能伸,方是大丈夫,為了逞一時之勇,而和這個家夥結怨,顯然不智。

逞一時之勇,非智者所為!

成窯一百年如是安慰自己,一邊賠禮,做懊悔狀,賠禮道:

“明廷恕罪,叔崖兄勿怪,喝酒誤事,古人誠不欺我,適才是季陶酒後失態,有失世家風範,還望明廷,望叔崖兄見諒……”

說罷,先後向丘志清,和鄭巖深深一禮,以表歉意!

那模樣,要多真誠,便有多真誠,渾然不見之前失禮模樣,仿佛適才真是酒後失態一般。

見成窯如此行徑,鄭巖一口氣憋在胸口,不上不下,甚是難受。

看著眼前保持行禮模樣,仿佛在等候他原諒的成窯。

“唰~”的一聲,拔出一半的長劍回鞘。

“在下出生寒門,可當不得成公子兄弟相稱!”

丘志清原本饒有興趣的看戲,不過鄭巖替自己出頭,此時吃了癟,丘志清自是不能在作壁上觀了,至少要給他一個台階下才是。

“好了,既然適才只是一場酒後鬧劇,那就開門見山,說說成公子不惜跑到這邊地小城,所謂何事?

總不能,是為了喝幾杯濁酒,撒一頓酒瘋吧?如此可真就沒了所謂世家風範了……”

聽聞丘志清這句不帶一絲諷刺的大實話,成窯思及之前的所為,仿佛小醜表演一般,不覺有些臉熱,都怪這該死的地暖!

既然話已挑明,那他成窯,也就不裝腔作勢了。

直接開口,他們要丘志清羊毛紡織機的產權!

成窯說的,是“他們”,而不是他家,這就說明雁門的幾個世家大族的聯合行動。

想想也是,要是他們不談妥,成窯也不回出現在此!

大致意思便是:丘志清把羊毛紡織機送給他們世家,並保證之後不外傳,而成家,則會利用自家的資源,在幾年後把丘志清往上推一推。

這就完了!

丘志清以一台機械設計圖,便可以換到一個雁門本地豪族的承諾。

這個買賣,要是在一般寒門士子看來,一點都不虧……

可要是在丘志清看來,那就是空手套白狼了,用一句誰也不知道,能不能實現的承諾,換了一只下蛋的金雞。

還是壟斷的那種。

這倒不奇怪,一向是他們的拿手好戲,直接玩壟斷。

不然只是要羊毛紡織機的話,他們又不是做不出來,現在城中就有。

以他們成家的能量,弄一台還是沒問題的。

不過大家一起掙錢,並不是他們的能忍受的,除非是和他們一個級別的世家,否則休想!

丘志清還以為是什麽貴客,原來是來收門下走狗的。

成窯說完之後,便悠哉悠哉的品著手中濁酒,等著丘志清的回復,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