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林殊文從未有過如此親近的行徑, 他不像嚴融之那般閉上雙目,而是呆呆睜大了眼,唇被迫張開, 舌尖被一陣一陣吸著,陌生的感覺使他手指蜷起, 身子又熱又軟。

他本站在男人雙膝之間,因為身子使不上力, 便軟軟地趴在嚴融之懷裏,胳膊虛虛地摟上對方的脖頸。

唇齒的觸碰並未停止, 林書文望著近在咫尺的面孔, 一改往日沉穩,嚴融之眼眉之間多了幾分熱烈和不容抗拒。

他漸漸眯起雙眸,茫然之中動了動舌尖,就像嚴融之一樣,潤滑柔嫩的舌勾了一下對方,生澀中夾雜幾分好奇, 還有羞怯。

只一下動作,讓親著自己的男人頓了頓,他舌根一緊, 反被對方按住後腰, 固定後腦, 撬開的唇舌掠奪得更深。

林殊文一雙眼睜大合起, 又合起掀開, 瞳孔逐漸渙散,徹底由嚴融之抱在懷裏, 面頰猶如搓了脂粉那般嫣紅, 因為透不過氣, 鼻尖翕動得愈發急促。

嚴融之捧起少年的臉將其放開,目不轉睛看著雙頰紅透的一張小臉,唇貼在那紅撲撲的軟肉上再次親了親。

他止不住發出低沉的喟嘆:“殊文。”

林殊文漆黑濡濕的眼睫顫動,久久之後才悶悶有了一句回應。

他的腦子仍轉不開,和嚴融之好一頓親,似醉非醉的。

林殊文遲鈍地想,本來只打算親一下男人,豈料這一下親了好長時間,和自己幻想的根本不同。

他啞聲輕喚:“嚴融之……”

對方道:“怎麽了。”

林殊文無法開口,興許就想叫一聲對方。

半晌,他又道:“熱。”

方才的親密之後兩人身上都出了汗,臨入秋,白天很是悶熱,手腳稍微動動就容易發汗。

嚴融之聲音略微低沉,氣息已經趨於平緩。

“過後還有幾本賬簿要看,留在書房陪我還是出去。”

林殊文眸子半眯,就算衣裳裏有些汗,此刻竟不想退出寬闊溫熱的懷抱。

他悶聲道:“留在書房,你看賬簿,我看會兒書寫字,不會擾你的。”

嚴融之勾了勾嘴角:“好。”

於是讓人送擡幾盆冰置於書房的四角,又吩咐管事去廚房拿些涼糕和冰鎮槐花粉送過來。

槐花粉是當地村民喜歡在家裏自己做來喝的,春時槐花飄香數裏,村民摘了許多槐花,風幹儲存。

待入夏,時節炎熱,平素可以用槐花泡水喝,或用大米跟槐花做成槐花粉,加些蜂蜜,熬一桶,天熱時拿到村集賣也很容易賣光,許多人都貪這一口清甜涼爽。

林殊文還沒喝過,待管事送來,先嘗了幾口。

用冰塊凍過的槐花粉冰涼爽口,甜絲絲的,村民為節省蜂蜜用量不多,入口微甘清甜,而後廚做的槐花粉放了糖,很是好喝。

他舀起一勺送到嚴融之嘴邊,後知後覺想起這是自己用過的勺子,正羞愧的後退,對方就著勺子喝了口。

嚴融之道:“我不喜歡吃甜的,你喝就好。”

林殊文喝完一碗槐花粉涼快許多,盛著冰塊的木盆擡進書房內,四周逐漸有幾絲涼氣流動。

管事把賬簿送進屋,見狀,林殊文懂事地不再打擾,他自己到一邊看書,間或寫字,將今日要教的字寫在紙上。

徐哥兒和鄭哥兒學字比較快,林殊文一日要教他們二十個字,趙家三個小子學得慢些,他便一日先交他們六個字。

不久後,管事就將午後跟他學字的徐哥兒五人領進宅子。

林殊文在別處空置的書房教五人練字,還用冰鎮槐花粉招待他們。

趙家大小子道:“我從未喝過用冰塊凍起來的槐花粉,比阿娘做的滋味還要好。”

趙家二小子只顧著埋頭喝,說不上話了。

最瘦弱的三哥兒則最為心細,跟林殊文道謝。

連徐哥兒和鄭哥兒都有些顧不上說話,他們素日沒喝過冰爽甜口的槐花粉,碗底見空才十分羞愧,紛紛向林殊文道謝。

“多謝先生。”

“我還是第一次喝過如此不同的槐花粉。”

“方才應當留半碗,帶回去給弟妹嘗嘗。”

眾人回味了一會兒,又趕忙埋頭練字。

天色漸漸陰下,時辰一到,學完字的徐哥兒五人就離開了宅子。

林殊文送他們到大門外,直至望不見身影,才轉去養鵝的院子,看了幾只雞,又看跟在腳邊的兩只大白鵝,和管事說一聲後,帶它們去最近的水塘玩水。

最後他還回了一趟舊院。

坍塌的樹已經讓人擡走了,如嚴融之所言,裏屋有一面墻損壞,屋頂的瓦片被風卷走,今日一早有師傅上門添了新瓦,墻壁還需幾日修繕。

奈何林家舊院年份已久,這次修繕完工,若以後再遇風雨肆虐,別處興許又出現問題。

老房子最容易一處接著一處壞,等林殊文掙夠錢,打算為林家重新修建新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