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存在的意義

台上的韓舟，和陳小勇眼前的韓舟完全不同。

陳小勇眼前的韓舟，枯坐九日，九天沒有洗澡……

當然了，這在冬天還勉強可以接受。

但韓舟也九天沒有洗臉。

手指不斷的夾著煙熏著，手指有些發黃。

整個人都很頹喪，胡子拉碴，頭發散亂。

哪怕因為想通了問題，開始精神飽滿容光煥發，看上去依舊一副邋遢的模樣。

而在台上的韓舟，雖然看起來也在分神，發呆。

但人是帥氣的。

還因為發呆分神，有了一股憂郁的氣質，一副浪子歌手的氣息。

陳小勇搞不清楚，哪個才是真正的韓舟。

“什麽樣的人，才會有這樣的思維，寫出這樣的劇本？”

陳小勇認為，韓舟枯坐九天，都是在構思劇本。

這種專注力，非常誇張。

更恐怖的是，這樣一個光看幾段，就覺得驚為天人的劇本，居然九天就想出來了。

這也太猛了！

台上的韓舟，在即將進入人聲部分，適時地醒了過來，提起話筒：

“多少人走著，卻困在原地

多少人活著，卻如同死去

多少人愛著，卻好似分離

多少人笑著，卻滿含淚滴

誰知道我們，該去向何處

誰明白生命，已變為何物

是否找個借口，繼續苟活

或是展翅高飛，保持憤怒

我該如何存在……”

聽音樂節奏，所有人都以為這是一首情歌。

但是，當歌詞與伴奏同步出來，大家腦子裏過了一圈，理解了歌詞，才感覺到，這不愧是韓舟。

搖滾，居然是搖滾！

如此抒情的伴奏，如此高昂的唱法？

“多少次榮耀，卻感覺屈辱

多少次狂喜，卻倍受痛楚

多少次幸福，卻心如刀絞

多少次燦爛，卻失魂落魄

誰知道我們，該夢歸何處

誰明白尊嚴，已淪為何物

是否找個理由，隨波逐流

或是勇敢前行，掙脫牢籠

我該如何存在……”

此時，鏡頭對準了陳鋒，陳鋒的從一開始的聽個樂子，變成了驚訝。

然後從驚訝，變成了迷茫。

然後從迷茫，變成了驚訝。

然後又從驚訝，變成了復雜的神色，一個字兩個字根本描述不清楚陳鋒的表情，如果硬要描繪，那就是陳鋒在臉上寫了一部《三國志》。

觀眾看到陳鋒這樣的表情，也很驚訝。

“這首搖滾聽起來很舒服，很不錯啊，為什麽陳鋒表情這麽奇怪？”

“豈止是舒服，這是我聽過的最好的搖滾樂之一，堪比陳鋒巔峰時的代表作《南方》。”

“不會是陳鋒……嫉妒吧？”

“扯淡，陳鋒和韓舟關系很不錯啊，之前的節目你們沒看嗎？陳鋒還給韓舟的電影客串了呢。”

“那是為什麽？”

此時，少量的人在討論這個，更多的人，卻聽的紮心。

韓舟的歌，為什麽像是唱我？

“誰知道我們，該去向何處

誰明白生命，已變為何物

是否找個借口，繼續苟活

或是展翅高飛，保持憤怒

誰知道我們，該夢歸何處

誰明白尊嚴，已淪為何物

是否找個理由，隨波逐流

或是勇敢前行，掙脫牢籠

我該如何～！存在！”

最後一遍，韓舟的聲音在保持力量和疑問的狀態下，更加高昂高亢！

隨著音樂的律動，很多電視機前的觀眾忍不住的抖了起來，或是一邊搖頭晃腦，一邊聽著。

聽曲，讓人搖頭晃腦。

聽詞，讓人淚流滿面。

“我該如何存在？我甚至不知道我明晚在何方。”

“上個月，我第一次拿了銷售冠軍，但是這對我有什麽用……我想那把吉他，在某個橋洞下流浪。”

“我想知道，這是韓舟根據自己的經歷寫的嗎？”

一些不追星的人，看著台上的年輕人，充滿了疑惑，這是一個年輕人寫得出來的歌？

“誰明白尊嚴，已淪為何物……誰明白尊嚴已淪為何物……”

很多人有很多話，說不出口。

他們不想在別人踏著自己的尊嚴後，又自己再去踩踏一邊，但他們知道，尊嚴究竟淪為了何物。

台上的韓舟，在最後時刻，閉上眼睛，朝著一邊扯臉，脖子緊繃，嗓子更緊，唱出了最後一句。

唱完後，韓舟立刻退出了入戲狀態。

唱的時候模擬汪皮褲，太折磨了。

韓舟不自覺的就放棄了歌手應該用的腹腔唱法，而是用嗓子唱出了這首歌。

但韓舟沒有汪皮褲那個天賦，嗓子唱完《存在》，感覺自己嗓子已經麻了……

汪皮褲什麽都好，就是唱法不太科學，這種唱法哪怕是天賦異稟的他，在年紀大了之後嗓子都砸了，網上車禍現場一大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