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4/7頁)

像是忌憚著什麽。

同時,也就是說,父親也知道了李喬曾經對他說過什麽?

景眠心中莫名泛出絲異樣。

現在除了自己,知道李喬真正模樣的人,又多了一個父親?

畢竟在景眠的印象中,景國振最欣賞的,就是李喬良好而又溫婉的個性,才和對方組建家庭,並且李喬這十年間一直隱藏的極好。

若不是在兩人第一次見面時,李喬狠狠地警告了景眠,或許直到現在,就連自己也無法認清李喬真正的模樣。

比起第一次見面就被揭穿,和李喬真正生活了近十年的景國振,在得知了這種消息,還會無動於衷嗎?

景眠不確定自己對此事作何感想。

但是一旦心裏產生了希冀,就忍不住想去弄清真相。

晚飯結束後,景眠去了書房。景國振經常在這裏辦公和看書,但景眠知道,這也是父親逃避交流的一種手段。

在他幼小的認知裏,父親一旦進入書房,就是代表不希望任何人打擾的意思。

景眠敲了敲書房的門。

聽到裏面說了聲進。

景國振手裏握著本書,帶著一個金框的眼鏡,看見他時神色輕松,甚至難得帶了一絲笑,他把不遠處的椅子拉開,讓景眠在他旁邊坐下,問:“怎麽了?眠眠。”

景眠坐下後,視線凝滯,看見景國振眼角的皺紋較先前深重了許多。

他的印象似乎永遠停留在以前,自己還年幼的時候,父親很高大,在一貧如洗的時候外出打工,做生意賺錢,養活自己和媽媽,他像是家裏的頂梁柱,讓景眠從很小的時候,就覺得景國振是一個沉穩而強大的爸爸,其他爸爸都比不過。

而記憶似乎已經遙遠。

因為媽媽的去世而四散分離,父親組建了新的家庭,如今,現在自己已經很難從這個男人的眼裏,窺見曾經歲月中的痕跡或是模樣。

景眠直截了當地開口:“那次李喬阿姨和我說的話,您也知道了。”

話題似乎超乎了景國振的預料。

方才還陽光明媚的氣氛,在這一刻,瞬間轉了陰,從詫異中緩神,男人維持住原本的表情,道:“怎麽突然提起這件事,是你丈夫說的嗎?”

“不是。”景眠說:“任先生從來沒提過。”

誰說的,似乎也沒那麽重要了。

景國振的表情變得有些復雜,他道:“你阿姨說那些話的時候,怎麽就那麽聽著?”

男人嘆了口氣,輕聲道:“一邊是我的妻子,一邊是我兒子,你們之間有誤會和矛盾,爸爸這邊也很難做,偏向哪方都不合適。”

“……”

景眠唇瓣微啟,眼裏浮現出訝異和一絲茫然。

矛盾…和誤會。

十年來的一切,好像被這兩個詞輕飄飄吹得四散。

一筆帶過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景眠的神情,景父輕咳一聲,尷尬道:“李喬的性子,我原來是知道的,那時候她還不是這樣,可能是這幾年的婚姻消磨了她的熱情,我出去工作,她在這棟房子裏日復一日,日子太無聊了些,她的性子被磨得刁鉆鋒利。”

景眠喉結動了下,緩緩道:“所以您的意思是,不是她的錯。”

景國振:“你不要曲解爸爸的意思。”

景國振:“我是為了你著想。”

“景眠,你遇到事情要學會適當的反駁和抵抗,不能像個悶葫蘆似的,人的本質,都是喜歡欺負性子軟的人,你要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順著她,她也不至於對你如此囂張跋扈。”

……

景國振:“我這樣說,也是擔心你以後參加工作步入社會的時候受欺負,雖然你現在有任家護著,但人都是不可靠的,那個任星晚,如果不是個長性的,或許現在能事事護著你。”

“但誰能知道以後?他未必能一直護你周全,爸爸也是擔心你,不想被人欺負,就要自己強盛。”

“……”

這哪裏是袒護自己。

真正令景眠詫異的,是父親對於這件事,以及對於李喬的態度。

原來在景國振知道李喬是這樣的性格和真面目之後,他也並非真正在意。

而像是維持家庭的和諧一般,默許了此事,即使自己當面提及,他也熟視無睹,甚至為李喬進行辯解,將矛頭硬生生調轉,反客為主。

為了家的和平,景父可以默默縱容,即使在這一次錄音被曝光之前,李喬又對景眠有過多少次的語言傷害和暴力,這些對於景國振來說,似乎也都不重要了。

景眠已經不再是小孩兒了,他聽得出來,景國振是在維護李喬。

但比這更離譜的,是隱隱抱有期待,甚至以為父親會為他放棄李喬的自己。

並非不會反駁與抵抗,而是李喬掐住了他的軟肋,在企圖做出任何反抗時,便狠狠砸向那條塌陷的肋骨,即使皮膚已然愈合,內裏也會鉆心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