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偷偷去(第3/4頁)

桑尋的眼神裏有掙紮,也有痛苦和迷茫。

他甚至變得有些委屈,眼睛裏好像蓄滿了水霧,隨時都能哭出來。

景春:“……”

不知道過了多久,桑尋終於才平靜了一點點,但還是沒有說話,也沒有起身,他只是輕輕舔了下她的脖子,像是安撫,也像是道歉。

景春手指撫摸了一下他的頸側,青筋微微凸起,枝幹已經消失了。

她有點擔心他有一天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真的像是富貴兒說的那樣,有一部分特征外化。

那他不得被當做怪物拉去實驗室裏切片研究。

景春手指摩挲著那片皮膚,故意逗他開心:“幹嘛呀,又想讓我理理你?”

桑尋有些虛脫,短時間多次的情緒起伏讓他感覺到很疲憊:“我……不知道,不知道怎麽了。”

景春笑了笑,“沒事,那我就抱抱你。”

她張開手臂,將她整個人圈在懷裏,小小的身體抱住大大的他,看起來是有點滑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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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兒作為一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金烏,已經很少能見到比自己牛逼的生物了,但它飛到桑洛窗台上落地不到一秒,被一只貓哢嚓抓了脖子咬進嘴裏。

它從玻璃的反光裏看到黑貓的全貌。

比尋常貓咪大了一倍的身形,毛色黑得發亮,眼珠是玻璃質感的灰綠色,豎瞳看起來不像貓,倒像是蛇,陰森詭譎,透著寒氣。

耳朵上幾根灰白色的長毛豎著,讓它的邪氣更深了幾分。

傳說中混沌的形態並不太固定,會很受身邊人影響。

不知道是不是跟著桑洛久了才變成這個德性。

“放我下來。”富貴兒發了會兒呆才想起來自己被這只死貓卡了脖子,長這麽大就沒受過這屈辱。

貓咪腳步不急不緩,甚至透著幾分優雅,它脖子裏掛了一顆鈴鐺,那鈴鐺叮當叮當響著,顯得整個房間像是什麽鬼片拍攝現場。

富貴兒“臥槽”了一聲,“你踏馬的,要不是景春鎖了我的靈,我現在早揍你了。”

雖然它可能靈力全盛時期應該也打不過,但氣勢不能丟。

客廳裏席地坐著一個女人,二十多歲的樣子,身形單薄,穿著絲質的白色睡裙,頭發散在腦後,她坐在地上繡花,左手拿著繡棚,右手拿著繡花針,繡布上的底圖,是鴛鴦戲水。

貓咪走過去,把這只烏漆嘛黑的鳥吐在她旁邊的空地上,然後擡起爪子,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膊。

貓咪的力道很輕,甚至不如一片羽毛的力道更大,但女人旋即變了臉,擡了下手,一扇巨大的翅膀一下子把貓咪扇到空中,落下的時候,翅膀的尖端像是一把鋒利的劍,直直地把貓咪釘在地板上。

貓咪吐出一口血,蜷縮著,抱緊自己的身子,嗚咽著說:“洛洛,我錯了。”

桑洛終於回了頭,翅膀驟然消失,像是不解它為什麽會蜷縮在地上口吐鮮血似的,赤著腳,輕盈地走過去,憐惜地把貓咪抱起來,攬在自己懷裏。

她輕輕地撫摸被刺傷的地方,很快,貓咪的傷口就自動愈合了。

“甜心,下次不要讓自己受傷了好嗎?我會心疼的。”她天真地說著,好像那傷不是她弄出來的。

富貴兒縮了縮脖子,安詳地躺在地上,大有一種

就地埋了的渴望。

這他踏馬的,雖然景春跟它描述過,但它實在沒想到她現在變成這樣了。

好踏馬恐怖,好嚇人,好變態。

它閉上眼: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或許是許願成真了,桑洛抱著貓咪回到原地,盤著腿坐在地上,繼續繡那個鴛鴦戲水的繡片。

她嘀咕著:“送給父親和母親做見面禮,你說他們會喜歡嗎?”

貓咪趴在她腿上,用一種並不太舒適的姿態,但它一動也不動,它點頭:“會的。”

桑洛有些惆悵:“母親不記得我了,父親也不記得我了。”

“母親說愛我,她說愛我。”

“可是父親還沒見過我,他會不會討厭我呢?”

“甜心,我只有你了。”

“你愛我嗎?甜心。”她低頭,輕輕親吻它的額頭。

甜心蹭了蹭她的下巴:“愛。”

桑洛笑起來,獎賞般摸了摸它的頭:“乖貓咪。”

富貴兒依舊安詳地躺著: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然後桑洛就真的好久都沒有理它。

富貴兒身子都快僵直了,但大概是那只貓飛出去的姿勢太震撼,它竟然一動也不敢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它都昏昏欲睡的時候,桑洛突然抽風一般扭過頭拎起它的翅膀,指尖緩緩收緊,擰著眉看它:“你身上為什麽有母親的氣息。”

她湊過去,輕輕嗅了一下,然後怒火像是突然被點燃了一樣,手指白骨化,像一把尖銳的刀片,插進它的身體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