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想什麽(第3/4頁)

她把他扔到床上去,趴在那兒看他,好奇問:“上次感覺沒這麽嚴重,是因為這次情況不同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桑尋有些難為情,他拉起被子,蓋過頭頂,非常不想承認,但還是說了出口:“其實是一樣的,只是那時候……”他想起那時候,都還是會覺得失落,“你不常回來,我怕我表現得太……你討厭我。”

好委屈的樣子,像是一種遲來的控訴。

景春:“……”

他說完,幹脆翻了個身,背對她,他神力恢復了點,這會兒都學會自我保護了。

哢嚓,所有的燈都被他隔空關了。

景春捧著臉趴在那裏,過了許久,十分安靜地吐出一口氣,“哪怕我沒有眼睛沒有嘴巴,甚至沒有意識,但只要我想,你身上的每一根神經每一個細胞都在我的感知下,小樹,你好像是總是忘記,我是春,而你是樹,所有的草木歸春神管,你也歸我管。”

燈啪又開了,他胳膊橫在眼眶蓋著眼睛,渾身因為羞赧而泛起粉色,他在羞恥、害怕,夾雜著委屈和期待……

情緒十分的復雜。

他在期待什麽呢?景春也不知道。

他知道自己在她面前是毫無隱私一棵樹之後,竟然一秒學會了掩耳盜鈴,只要捂上眼睛,就可以做一棵自閉的樹。

景春覺得好笑,她也實在是虛弱,笑著笑著躺了下去,和他肩並著肩,看著天花板吊頂。

她一時沒有說什麽,只是手摸索著,找到他的垂在身側的另一只手,握住。

“我以前覺得我太了解你了,很多事情都是顯而易見的,我就總以為你也會懂。但其實你一點都不懂。世間萬物,每一株花每一棵樹,都流淌在我的血液裏,在我每一個呼吸之間,他們的生命,就是我的生命。但你大概是長在我心臟的樹,你很特別,你也很重要。”

桑尋再次問:“真的……嗎?”

景春故意逗他:“……假的。”

可她剛真情剖白一大段他不信,一句假的他就毫不懷疑。

桑尋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傷害,他再次背對她,把自己狠狠蜷縮起來。

景春:“……”

他趴在他後背掰他的臉,“不是吧!你這麽這麽呆,什麽都信?我說假的你應該捂住我的嘴,威脅我讓我說愛你。”

桑尋自閉中,不吭聲,呼吸都發沉。

景春心道,自己這是玩翻車了?

這都信啊!這樹的腦袋實心木的嗎?

她只好繼續輕聲哄他:“因為我真的愛你,你可以做一切事,不用擔心說錯話做錯事。你已經很會付出了,你要學會索取,向愛人索取愛,並不是一件羞恥的事。”

他終於開口,說的卻是:“你不用哄我,我知道,我沒有很重要,也不特別,我也一直不太會討你歡心,生孩子是我自願的,你不用因為這個遷就我。”

景春:“……”

這樹以前就這樣嗎?還是幾萬年的磋磨,終於讓他性情大變了?

燈再次熄滅了,他在黑暗裏,終於折起身,替她展好被子,把玩偶都清理到一邊,然後放好枕頭:“睡吧!”

他低頭,親吻她的額頭,“晚安。”

景春覺得自己也很需要一棵養樹手冊,莫非她以前真的忽略他太多?

這性子到底是怎麽養成的。

一晚上,她都在想這個,什麽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再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她下樓的時候,客廳裏人不少。

貓咪正在中島餐廳吃早餐,桑尋也已經起了,坐在院子的廊檐下看雨,順便看報紙。

赤瀾九和馬小紅約見,赤瀾九不願意去29處,最後把人約在這兒了。

現在景春這兒簡直三界免檢地,號稱最安全的地方。

結果倆人一碰面就各自倒在沙發上呼呼大睡。

最近太累了。

只富貴兒穿著一身少女粉趴在另一邊的沙發上抱著平板看視頻。

景春湊過去,非常深沉地問了一句:“昨晚哄了一晚上也沒哄好,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我不喜歡他,你覺得我做過什麽對不起扶桑的事嗎?我對他很冷漠?……”

景春還沒有說完,富貴兒已經狠狠點頭。

景春:“……放屁。”

富貴兒滿臉驚恐地看著她:“靠,你變了,你以前很高貴優雅的。”

“你以前也沒有這麽時尚。”景春扯了扯他粉色上衣,“男孩子穿粉色也沒什麽,但你踏馬的這八十年代的印花實在是很辣眼。”

景春很暴躁,開啟攻擊模式。

富貴兒氣得捂她的嘴:“你踏馬不許說。”

景春像一片流光,唰一下就飄到對面去了,撇撇嘴,嘲諷地給他豎了個小拇指。

富貴兒渾身冒金光,一對兒翅膀唰一聲展開三米寬。

戰爭一觸即發。

富貴兒眼珠子一轉,忽然想起來倆人剛在談論什麽,又續上,“你完全沒有對不起扶桑,都是他自願的,他也心甘情願,但你情緒太穩定了,太遊刃有余了,就給人感覺有很大的余地,很多的保留,你喜歡他,但也沒有那麽喜歡他,給他的也可以隨時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