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年(19)(第3/3頁)

“但作為表演者而言,舞台燈光亮起的瞬間…”

“咳——!”祁究用咳嗽聲打斷馴獸師的話語,對方立刻配合地閉上了嘴,將沒來得及發表的言論吞回肚子裏。

“表演從業者確實不容易,因為有業務往來的緣故,我與公路馬戲團的演職人員比較熟悉,據我所知,馬戲團的舞台上幾乎每年都有意外發生,演職人員因為表演意外事故去世的也不少…”祁究一邊朝馴獸師遞眼色,一邊故意說出這番話。

他所指明確,是在提醒許民新夫婦多喜多樂舞台上的意外事故。

他之所以安排馬戲團進行年初一的表演,除了要引這些紙人主動離開房間、破除串門的禁忌外,還有暗示多喜多樂舞台悲劇的用意。

畢竟他從202正立的「福」字裏,已經猜到許民新夫婦中至少有一“人”已經回家了。

祁究雖然是閑聊的語氣,但他一直用余光注意許民新夫婦的神情動作。

紙人五官生硬面色蒼白,按理本無法表達出復雜的情緒變化,但此時此刻,最先發生變化的是許民新的夫人,它原本平整僵硬的面部突然變得扭曲猙獰,就像被誰粗暴揉皺了的肖像畫,五官蜷曲錯位,自歪曲的頸脖發出類似“嗚嗚嗚”的沙啞聲音。

可惜坐在它身邊的家人,似乎並不關心它的變化,許太太兀自念叨著:“要是多喜多樂在就好了,她們姐妹倆一直想要看馬戲團的表演…”

祁究:“許太太,多喜多樂去參加歌唱比賽了,對嗎?”

許太太愣了愣,茫然地點了點頭:“是,她們去參加比賽了,她們想要通過自己的才藝出人頭地,這是她們最大的願望…”

“可她們真的想去嗎?”祁究打斷許太太的自語。

許太太神色僵硬:“什麽意思?”

祁究:“據我所知,比起站在舞台上表演,此時多喜多樂更想回家過年,和您還有她們的爸爸媽媽團聚。”

“有些舞台,一旦上去了,就再也沒辦法回來了,我想您應該能記起我在說什麽。”

許太太面部肌束顫抖,她茫然地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反駁祁究的話,可惜她發抖的嘴唇裏發不出半點聲音,她短暫失聲了,只能握住紙人妹妹的手,握得指節青筋暴起。

被刻意壓制的痛苦記憶暗流湧動,關於多喜多樂死亡的悲傷即將破土而出。

祁究:“多喜多樂不想繼續待在舞台上,更不想待在冷冰冰的醫院櫃子裏,她們想要回家。”

“你…你難道你見過…”

祁究坐下,與許太太還有許民新夫婦保持同一高度,而後用溫和的語氣詢問那位無助的紙人母親:“許夫人,您還記得那張海報在哪兒嗎?許先生帶回來的,「七彩年華」造星比賽的宣傳海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