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年(26)(第2/3頁)

男紙人登時愣住了,許太太和在坐的所有紙人也是。

在令人如坐針氈的尷尬中,祁究笑得眯起眼睛,盡情享受著作為一個得寵“小孫女”的特權。

根據祁究日常的觀察,死皮賴臉對於這類表面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人最管用,特別是要面子的男性長輩。

他現在是晚輩,即使新年禮物是他杜撰的,但在家人團聚的飯桌上,要面子的男紙人是不會當場揭穿的,一來揭穿本身傷了他們的臉面,二來反駁一個小孩子顯得過於小氣了,硬著頭皮也要裝下去。

果然,這個新出場的男紙人上鉤了。

他僵硬地扯了扯唇角:“抱歉啊,年前太忙禮物我沒時間挑,我為你們準備了新年的紅包,不過現在紅包…”

祁究立刻伸出了手:“表姑父新年快樂。”

他立刻打斷男紙人“不過”之後的托詞,讓自己掌握對話的主導權,做出小孩子和大人討要紅包的動作。

許太太顯然對這個男紙人不待見,對於祁究不太禮貌的討紅包行為不置一詞。

事已至此,男紙人只得訕訕從座位上起來:“稍等,紅包我忘在房間裏了,這就去給多喜多樂拿來。”

“謝謝表姑父!”祁究提高聲音道,目送不得不回房取紅包的男紙人離開。

紙人何思坐在桌邊,輕輕嘆了口氣。

許太太和秦瑞蘭不言語,但顯然有點小開心。

把男紙人支開後,祁究抓緊時間與何思了解情況:“思思,抱歉,下午沒能給你開門。”

何思低低地搖了搖頭:“抱歉吵到你們休息了。”

祁究:“當時你想告訴我什麽?誰回來了?誰要打你?”

何思愣愣地看著碗裏變涼的餃子,不響。

祁究換了個話題:“你知道那首歌嗎?就是你上午敲門時,多樂正在彈奏的曲子。”

何思微微一怔,點頭:“《不存在的朋友》,我非常喜歡這首歌。”

祁究:“為什麽?”

何思誠實道:“因為很安全,這首曲子被彈奏的時候,不會有人打我。”

何思的說辭讓祁究留了個心眼:“平時有誰在打你?”

這個問題又讓何思沉默了。

但從之前何思拍門求救的話語來看,這位對何思使用暴力的家人已經回來了。

祁究換了個問法:“下午你都是和爸爸在一起嗎?”

何思點頭:“因為…爸爸他回來了,比我早一步回來的。”

她的回答可以證明,何思的爸爸,也就是秦瑞蘭的女婿,是先前一直沒有出現的、令許太太忌憚的紙人。

既然對何思使用暴力的紙人已經回家了,而且何思日常必須和父親待在一起,那麽這個暴力者很大概率就是她父親。

祁究試探道:“對了,我的琴譜背面多了個奇怪的塗鴉,這段時間我去比賽不在家,不知道是誰惡作劇畫上去的,塗鴉畫著一台洗衣機,洗衣機裏是支離破碎的人體,很惡心……”

何思擡起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記得是你自己畫的啊,你不記得了嗎?”

祁究佯做尷尬地撓了撓頭:“誒,是嗎?”

何思:“當時我去你那兒玩,還是你告訴我的呢,說附近的同學都在傳,我們公寓五樓有個怪物,會殺女孩子,把她們捉起來進行肢解,然後扔進洗衣機裏,打開洗衣機開關攪拌,把被肢解的女孩子洗得腫脹發白…”

祁究:“哦,你這麽說我想起來了…”

原來琴譜後那幅詭異的塗鴉,描繪的是流傳在公寓樓附近的都市傳說。

公寓五樓殺女孩的怪物…這和502念念在夢裏倒拜神、還有079那家夥指引自己看到的嬰兒車有關系嗎?

這會兒,祁究已經聽到男紙人關門折返的聲音,抓緊時間問:“你和你爸爸住在307對嗎?好久沒上你那兒玩,我差點忘記了。”

何思點頭:“是的,之前這是外婆的房間,但後來給我和爸爸住了。”

祁究:“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可惜何思還沒來得及回答,405的門就被男紙人推來了。

紙人何思的身體明顯顫了顫,而後默不作聲埋頭吃餃子,男紙人走了過來,不情不願把紅包遞給祁究和祁小年,祁究心滿意足地笑嘻嘻道:“新年快樂!”

男紙人:“……”

就在這時,原本正重播著除夕晚會的電視突然閃了閃,雪花噪點將屏幕覆蓋。

許太太抱怨了句:“這台電視機年紀大了,時不時就會這樣,接收不到信號。”

說著她起身,走到電視機前用力拍了拍,“治一治就能好。”

在許太太的暴力“治療”下,原本噪點遍布的電視停滯了幾秒,接著就像突然斷電了一樣,所有畫面消失了。

“咦,這次不好使了嗎?徹底壞掉了?”許太太又拍了拍電視機。

許太太躬身查看了一番,約莫過了十秒鐘,黑掉的電視屏幕重新亮起,晚會仍舊繼續,但顯然已經不是昨晚的重播晚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