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4/5頁)
原本平平無奇的櫃門頓時顯現一個巴掌大的陣法,陣法內光線上千條,每一條都在轉動,形成的光亮如同漩渦,時刻準備將人吸食殆盡。
非寂淡定在上千條光線裏選中一條,然後注入一點靈力。陣法倏然停下,上千條光線整齊排列成八卦圖,又逐漸往周圍擴散形成一道黑黝黝的門。
他剛要進去,便聽到一陣倉促的腳步聲。
流景急匆匆推開門,看到非寂站在窗邊不知在想什麽,便主動打破沉默:“塵憂尊者來給你送解藥了。”
非寂擡眸:“你在說什麽夢話。”
“準確來說,是送可以緩解情毒的藥,”流景揚起唇角,甚是篤定,“她努力幾千年,好不容易真制住你了,哪舍得真給你解毒,但緩解一二讓你撐到斷羽回來,應該是沒問題的。”
非寂蹙了蹙眉,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看了片刻:“你隨本座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吧,”流景幹笑,“她別一看到我氣個半死,再臨時反悔了。”
“走吧。”非寂直接往外走,完全不給她拒絕的余地。
流景:“……”
兩人很快出現在一樓大殿,塵憂已經來了多時,精致的眉眼透著淩厲,從頭到腳都透著矜貴與雍容。塵憂來的消息是侍衛告知流景的,那會兒她正在二樓偷懶,聽到消息後便立刻來五樓找非寂了,所以此刻才算是第一次見面。
流景見過的人數不勝數,其中美貌者更是眾多,可看到塵憂這張臉仍是覺得驚艷——
她沒有刻意維持年輕的容貌,如今是四十歲的模樣,眼角眉心都有淺淺的皺紋,可氣度與風華卻是獨一無二的厚重。
可惜太尖銳,叫人生不出好感。流景扯了一下唇角,低著頭假裝不存在,祈禱她千萬別看見自己。
大概是祈禱有用,塵憂直直看向非寂:“我還以為,你今日仍要避而不見。”
“母親來了,兒子沒有不見的道理。”非寂神色淡淡,語氣也極為平靜。
塵憂冷笑一聲:“你眼中還有我這個母親?”
非寂靜靜與她對視:“母親眼中有兒子嗎?”
塵憂頓了一下,皺眉:“我雖未生你,卻一直將你當做親生撫養,你說呢?”
非寂眼底閃過一絲嘲諷,沒有回答。
塵憂也知道自己的話站不住腳,幹脆直接問他:“你究竟要如何才肯放過啟兒?”
非寂蹙眉看向她。
“別說這兩日的事不是你做的,”塵憂想到非啟遭受的一切,言語逐漸尖銳,“下毒、刺殺、偷襲,你還有什麽不敢做的?早知你如此不顧及兄弟之情,當初我就不該撫養你。”
非寂睨了流景一眼,流景立刻低頭。
“我今日就想問你一句,你是不是非要置他於死地?”塵憂逼問。
流景借著寬大衣袖的遮掩,默默捏了一下他的手指,示意他千萬別供出她。
非寂:“不是我做的。”
流景:“……”
“非啟一向跋扈,這些年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會有人想趁他被幽禁報仇,也不是不可能。”非寂悠悠補充後半句。
流景:還算有點良心。
塵憂對他的解釋一個字都不信:“你在啟兒的洞府周圍布下天羅地網,若非你的允許,誰能無聲無息進去刺殺?”
“不知。”非寂出來不過短短片刻,精力已經殆盡。
“好一個不知,非寂我告訴你,別以為你做了帝君便可為所欲為,若我兒出現半點紕漏,我就是豁出性命,也定要你好看!”塵憂眼神愈發淩厲,因為盛怒無意間釋放出威壓。
她這點威壓小到可以忽略不計,卻害慘了非寂和流景兩個殘廢,尤其是非寂,本來就因為悲老翁的藥快沒勁兒了頭腦發昏,此刻更是連站立都困難。
不能倒下,若此刻倒下,便真的無可挽回。非寂努力維持清醒,身體卻不受控地微微搖晃,塵憂很快發現了他的不對,眯起眼睛正要試探,一旁安靜如石頭的流景突然扶住非寂。
“帝君,您可是累了?”她關心地問。
非寂察覺到她往自己掌心渡的靈力,略微清醒了些。
“昨晚都說別鬧那麽久了,”流景小臉一紅,“您索求無度,還總變著花樣亂來,能不累麽。”
塵憂眼皮一跳,總算看向她:“你就是那個勾引帝君穢亂宮廷的狐狸精?”
“回塵憂尊者,小的是凡人,不是狐狸。”流景一本正經地低下頭。
塵憂冷笑一聲:“廟祭那日代本尊執火的滋味可好?”
“小的惶恐,不敢細品。”流景繼續低頭。
塵憂還要再說什麽,非寂突然打斷:“母親今日前來,應該不止是為與一個婢女寒暄吧?”
塵憂不悅地看他一眼,心裏愈發煩躁,一擡手化出個瓷瓶,直接扔給他。流景眼疾手快替非寂接住,還故作無知地問:“這是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