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我同意了(第2/3頁)

成汭聽懂了言外之意,立刻說道:“那要看大王遷移多少民戶過來了。一萬戶以內,咬咬牙,還可以支持得住。”

這個“咬咬牙”,就是向百姓征收重稅了。

事實上他們的稅負本來就不輕,而今是重上加重,白養新來的民戶一到兩年,支持他們渡過最艱難的一段時日。

“兩萬戶都不行?”

“難。”成汭實話實說。

邵樹德突然又想苦一苦關中百姓了……

發乾州五縣百姓一萬戶,外加青唐俘獲的四萬多吐蕃、羌人,“借”襄州的谷城、鄧城兩縣安置,修繕水利、開墾荒地,作為唐鄧隨的第二處後勤供給基地。

說實話,這年頭的江漢地帶,開發程度是非常低的。

水泊縱橫、河網密布、沼澤連天、樹林茂密,村落點綴其間,被原始的自然環境給分割得一塊一塊,且經常發洪水,蚊蟲孳生,疫病很多。

開發這樣一塊地方,是要付出代價的。

中國的南方地帶,如果說唐代重點開發了江南、江西的話,宋代就是把兩湖地帶發展成熟了,這都是能容納大量人口的地方。

但這種開發,前期死亡率都不會太低的,邵樹德沒太多的人口來填,故只能找相對成熟的靠近南陽的谷城、鄧城兩縣了。另外,鄧州的新野、隨州的棗陽也是備選區域。

遷移了人口過來,當然也要給他們配備官吏了。原本的官員,能留任的留任,不能留任的走人,讓趙匡凝頭疼去。

毫無疑問,這些新官吏不會聽趙匡凝的,也未必會聽折宗本的,算是邵樹德在這片區域摻的沙子了。

他也不想動作搞得太大,慢慢來,溫水煮青蛙的方式,一步步完成“和平演變”。反正趙匡凝不是那種意氣用事的武夫,邵樹德吃死了他的性格,不敢掀桌子,那就慢慢玩嘍。

邵樹德在商州停留了三天,等待落在後面的輜重補給隊伍。

嫡長子邵承節在隨軍而來的杜弘徽、趙觀文的監督下,學習詞章、典籍,同時還要上摩尼法師親授的算術、幾何課程。這還沒完,折家武師還在等著呢,武技的練習也不能落下。

課程無窮無盡,讓人絕望不已。

至於他老爹,則帶著陳氏到州西的仙娥驛遊玩去了。

邵承節昨晚親眼所見,老爹偷偷在翻詩集,吟誦著什麽“商山無數峰,最愛仙娥好”,估計今日想在魏國陳夫人面前表現一番。

呵,無聊!

十一月二十五日,邵樹德帶著“仙娥”回來了,同時接到了趙匡璘的密報。

“我同意了!”當著從後陣趕來的陳誠的面,邵樹德說道:“杜洪仍任節度使。”

杜洪的地盤,鎮名“鄂嶽”,軍號“武昌”。曾經有七州,沔州罷廢後,還有鄂、嶽、安、黃、蘄、申六州。

值得一提的是,鄂嶽鎮後來被各勢力分食,其中嶽州為湖南馬殷所得,從此注定了嶽州與湖南有緣,成了湖南的地盤,一直延續到後世。

“大帥,杜洪來投,固然是喜事。可若楊行密驅兵西進,杜洪求救,要不要救?怎麽救?”陳誠提出了一個現實的問題。

杜洪背叛朱全忠,本來就是因為他見死不救,灰心失望,如果你也不救,那他又何必來投呢?繼續在朱全忠手下混不好嗎?說不定哪天就有救兵了呢。

“陳長史有何良策?”邵樹德拍了拍陳氏的翹臀,讓她回避一下,問道:“從襄陽順水而下,倒是可以抵達鄂州,然兵力足否?趙匡凝有那個實力否?”

“大帥,某有一計!”陳誠胸有成竹道。

“別賣關子,趕緊講。”

“大帥,安州(安陸)有六縣,戶口十余萬。今鄂兵多集於鄂州,防備黃州瞿章。安州之地,屢遭淮人洗掠,民甚苦之。不如遣一軍駐其地,名為助戰,實則侵吞,以分杜洪之勢。”陳誠說道。

邵樹德看向地圖。

杜洪的勢還要分麽?他就兩個州的地盤了啊,再分,就他媽一個鄂州了。但確實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安州與隨州相連,北境有桐柏山脈,擋著申、光二州,東南方可至黃州,位置還是比較重要的,處於大驛道之上。

“遣何人往屯?”

“時瓚!”陳誠說道:“鄂嶽遙遠,不值得投入我軍精銳。時瓚之玉山都,有兵萬人,以徐鎮將校子弟三千余人為核心,若好好整頓一番,汰弱留強,還是有一戰之力的。時瓚既以父禮事大帥,那麽不妨收其為義子,著其鎮守安州,協助杜洪抵禦淮人。”

“這是要幾面開戰麽?”邵樹德笑道:“正與朱全忠廝殺不休,又要得罪楊行密?”

“誰讓杜洪主動來投呢?”陳誠亦笑道:“總不能把人往外推吧?再者,也可以與楊行密講和嘛。大帥出面調解,讓楊行密去打錢镠、鐘傳甚至朱全忠,那麽多擴張方向,何必盯著杜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