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3/4頁)
溫夏搖頭。
霍止舟停到床前:“夏夏,哥哥只是為你捂腳。若你睡不好,在這山中染病,恐怕我們沒有草藥醫治。”
溫夏垂下眼睫,也明白輕重緩急,她的確是睡不好,又何必再逞強呢。
不讓霍止舟與她過多親密,難道是還記著戚延麽?
也許只是因為她骨子裏的禮教。
即便要與心儀之人親近,也不願被第三人看去,尤其此人還是她從前的丈夫。
是啊,她若不對戚延冷臉相待,怎麽驅走他?
她已經決心好不再回去了,哪怕是太後來勸她,也都不會再回去了。
她不願再信戚延,不願再做他的皇後。
漆黑的房中看不見彼此身影,溫夏只聽到近在床前的嗓音。
“不必擔心,明日我看能不能獵一些動物,給你做個能取暖的東西。”
“四哥哥……”溫夏於心有愧。
都是因她嬌氣,根本過不慣眼下這幾日的生活,若她能粗糙一些也犯不著讓霍止舟這般為她折騰了。
床沿微微下陷,溫夏一雙腳被霍止舟手掌握住。
他掌心的溫熱隔著薄襪傳進她冰涼的腳心。
霍止舟竟將她雙腳塞進了他胸膛捂著。
溫夏想抽出腳,他緊按在懷中:“無事。”
溫夏臉頰滾燙:“……他還在。”
霍止舟微頓,嗓音低沉:“夏夏,你有了太後的廢後詔書,已經不是盛皇的皇後了。若你與我分出彼此,他更會認定你是心中有他,你還想同他回去?”
溫夏搖頭。
雙腳一點點被他滾燙的胸膛捂熱,溫夏沒再覺得冷了。她對霍止舟是多年的信任,不會像如今防備戚延那樣戒備他。身子熱了,很快便湧來了困意,溫夏闔上了發沉的眼睫。
霍止舟不曾離去,珍惜這難得的時光。
直到溫夏均勻的呼吸聲傳來,他才很輕地放下她雙腳,為她蓋好被褥。
起身的瞬間,懷中一片冰涼,悵然若失的感覺縈繞著他。
霍止舟握了握拳,似下著決心,轉身,動作很輕地側臥到床榻上。
他輕輕握住溫夏被子裏的手。
大掌溫柔包住她細膩的手。
睡夢中的溫夏尋著這滾燙的來處,側過身攬在他腰際。
溫香滿懷。
霍止舟收緊手臂,不願再離去。
閉上眼,他親吻溫夏額頭,輕擁著她柔軟細腰不再放手。
他已非善類。
絕不會讓好不容易爭取到的再落入他人之手。
……
狂風肆意吹了一夜。
熹微的天光自東方照落大地。
皚皚雪地間,鮮血染紅了一地潔白。
戚延躺在這灘血跡中,痙攣地松動僵硬的手指,終於醒了過來。
背上很沉,他下意識轉身鉗去,才見是只狐狸,也才反應起昨夜之事。
他竟然暈倒在雪地裏了,恐怕是因為體力不支加上失血嚴重。
身下白雪都被鮮血染紅,戚延檢查一番,應該都是那狐狸的血。
他渾身凍得發僵,緊望著眼前的草屋,眸底冰雪般的寒才逐漸化開。
戚延輕輕抿起薄唇笑了,拖起那狐狸就往灶房去。
只是如今實在乏力,喉間也一片灼痛,恐是昨夜在雪地中凍了半宿,感染了風寒。
戚延忍不住想咳,但怕咳嗽聲將溫夏吵醒,強行吸氣吐氣,壓下了咳嗽。
他迫不及待想把這只狐狸皮弄下來,肉給溫夏烤了吃,皮毛給溫夏做兩張毯子。
顧不得去處理身上傷口,戚延回到灶房升火。
他做這些沒霍止舟嫻熟,昨日見那人頗為熟練,他試了兩次才架好柴火,往鍋中燒上水。
等溫夏醒來,一睜眼便能喝到骨頭湯了。
戚延抿起薄唇,走向溫夏的房間,想在門口看一眼。
房門留著縫隙,被矮凳抵著,戚延輕輕推開門縫。
可他赫然眯起深眸,錯愕地望著床上相擁的兩人,滿是傷口的大掌死死緊握。
那是霍止舟,那是溫夏。
為什麽?
她是他的妻子!
霍止舟已經醒來,懷中攬著溫夏,一動不動,只一雙漂亮的眼睛淡淡睨向戚延,與戚延視線相撞。
他眼底充滿了挑釁,冷漠。
戚延僵硬地立在門口,覺得這一幕是假的,可指甲戳破了掌心的傷口,它們這麽痛,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的小皇後,他的妻子安靜地閉著眼睛,溫順地靠在別的男人肩上。
她睡顏恬靜,腦海裏應該有一場美好的夢,紅唇已經泛著往昔嬌紅的潤澤,溫柔地彎著。
戚延望著她,望著霍止舟那雙無情的眼。
他想沖進去狠狠把霍止舟拽起來,想用劍殺了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