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4/4頁)
沒有愛和恨,只有花香與水汽,和那怦然一瞬的動心。
腳下踩在布滿石頭的岸邊,他們終於停到了安全的地方。
戚延緊緊望著溫夏,他的眼眶發抖,恐懼遍布雙眸,明明他掌心汩汩流血,他卻一絲疼痛也沒有般,狠狠地抱緊她。
有淚滴進溫夏脖頸間。
溫夏一動不動,好久,她推開他。
“戚延……”
“我讓你走——”
他嘶啞地說,淚水自他眼眶滾落。
他恐懼,他劫後余生地慶幸,他也完全還沒有從那懼怕中走出來,他渾身冰涼,寒意竄到整顆心臟。
他猩紅的眼睛望著眼前完好無損的人,再也沒有任何高興,只有將死的悲鳴。
他張著唇卻久久說不出話來,好像每一個字都比江山還要沉重。
他好久之後才終於嘶啞地說:“只要你活著……”
“我放你走。”
溫夏深深地斂眉扶身,行去最後一個禮。
戚延死死望著她,低啞的嗓音帶著最後一絲堅決與祈求。
“可你也要答應,最後做一次我的妻子。”
溫夏愕然,擡起頭,她眼中最後一絲謝意全無,只有一片寒了心的涼意。
可她不是最後一次寒心了,她這顆心早就該涼透了,她的身體也早就該麻木了。
她說:“好。”
他們彼此沉默了許久,無聲的寒風掠過,兩個人衣衫都滴著水,最後是戚延重新抱緊了她,施展輕功離去。
溫夏回頭望著那高高的,遙遠的瀑布。
她擔心霍止舟。
可戚延讀懂了她,他的嗓音無比的冷漠:“他沒你想的那麽廢物,死不了。”
她以沉默冷對他。
那湖水沖下來之處是條蜿蜒的長河,駛出很遠後便能見附近的農田和遠處炊煙瓦舍。
戚延帶著她在農舍裏用他頭上的青玉釵,為她換了一身幹凈暖和的衣物。
他帶著她去到城中,用他的暗號與雲匿等人匯合,將她送進了一處宅邸。
溫夏已經筋疲力竭,腦子裏崩著一根緊緊的弦,即便已經答應了戚延,這也仍是她不願做卻只能做的事情。
只要能徹底離開他。
她很累,倒在了床榻上。
門外響起敲門聲,有女子柔和恭敬的聲音傳來。
“這位姑娘,奴婢奉命來伺候您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