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第2/3頁)
戚延自車簾中望著這一切,低沉嗓音命令隊伍:“加快行程,兩日抵達郯城。”
冰冷冬風肆掠,吹向遙遠的燕國皇宮。
華璽宮裏,溫夏費了好幾日的功夫終於尋到一只名家的玉笛,通體瑩白,鐫刻一首雅句,很適合送給霍止舟。
溫夏漾起笑,帶上笛,抱著雪團行去炳坤殿。
金鑾中靜候著宮人,溫夏自耳門走出,腳步放得很輕,也未讓宮人出聲稟報,特意想給霍止舟一個驚喜。
腳下細步如蓮,鵝黃色裙擺迤邐在地。
溫夏唇角生著淺笑,明明就要成功了,雪團喵嗚一聲從耳房裏竄了出來,響亮的叫聲響在這安靜殿中。
溫夏泄了氣般呼出這口憋著的呼吸。
只聽霍止舟道:“嗯,朕好像幻聽了?都忙成這樣,那是該好好歇會兒了。”他擱下禦筆,閉眼靠進龍椅中。
溫夏美目一亮,忙輕提裙擺小心地走上前。
她悄悄踏上玉階,藏著袖中的玉笛,一聲四哥尚未出口,霍止舟已擡手拉住她手腕。
溫夏倒在龍椅中,他長臂墊在她背後,將她納入懷中,睜開眼。
他眼底噙笑,薄唇也愉悅地勾起笑意。
溫夏懊惱:“你在逗我玩。”
“是配合你。”
他摸到了她袖中的硬物,擡眼緊望溫夏,笑問:“夏夏給我帶什麽好東西來了?”
“若不是給你的呢。”
他怎麽什麽都能猜到!
那這驚喜還有什麽意思。
“那我猜猜是什麽,是玉玨?”
溫夏這才生出笑:“你閉上眼睛。”
霍止舟閉上眼,唯兩瓣唇彎起笑意。他的唇形上薄下微厚,笑時格外有一股深情。
溫夏把白玉笛從袖中拿出來:“好了。”
她玉面微仰,期待地凝望霍止舟。
這雙睜開的漂亮眼眸望見那瑩白色的玉笛時,陡然緊眯,壓下一抹戾色,凝望她清澈明媚的杏眼,動容地露出一笑。
“你給我的禮物?”
“嗯。”溫夏嗓音輕軟。
這幾日,她收到許映如的來信,娘親說戚延借住了將軍府兩日,在府中養傷,他除了問一些她以前的事,便沒有再橫生事端,前往郯城去了。
他如今已算徹底放下,不會再來打擾她。
而這些時日,她也可以逐漸走出往昔陰霾,理清那些紛亂的情愫,不再去想那十三年不得安睡的日夜,不再去想或好或壞的戚延。
她需做好眼前的事,珍惜她當下所擁有的一切。
“你喜歡嗎?”
霍止舟覆住她緊握玉笛的那只手:“當然喜歡。”
他望著那笛身雕刻的一闋詩。
舟上雪擁金翠,夢回旖夏時節。
夜燈明,香車立,鬢盡歡,十七年。
“這是你作的詞?”
“我怎妄敢在大家之作上刻字,這是前主人所刻,應該與他別有淵源吧。他是燕國的詞曲家、笛名家明桓夫子。我只是好意外,竟然會有一句詩詞裏同時寫著‘舟’和‘夏’字。”
霍止舟摩挲著溫夏手指,低笑道:“我知道此人,只是不喜歡他近年來作曲中哀憐之意,不過他肯割舍心愛的玉笛,上頭還有這麽好的詞,我自當會好好珍惜夏夏這份心意。”
霍止舟將溫夏攬到懷中,長臂從她肩頸繞過,握著玉笛:“我為你吹奏一曲。”
綿長悠揚的樂曲中,蕩氣回腸的愛意似訴似吟,清韻的笛聲中,吹笛人眼底的深情這般濃烈。
溫夏莞爾,殿中宮人已不知何時退下的。
一曲畢,霍止舟停下,灼熱的視線落在溫夏雙唇上,俯身吻她。
溫夏輕輕一顫,閉上眼,沒有再拒絕。
停下時,她微微喘息,揪著霍止舟龍袍衣襟,這次幸好沒有將他龍袍抓壞。
霍止舟瞧出她在想什麽,忍俊不禁笑了。
溫夏面頰滾燙,起身端坐:“娘親說這次是三哥哥統兵,他之前被烏盧一個部落抓去,那時是部落首領的女兒瞧上他,想把他關起來留在草原,當時他便聽到那女子說他們的王總有一日會踏平大盛。”
只是那時誰都沒有料到這不是狂妄的戲言。
溫夏憂心忡忡:“三哥哥已經被烏盧傷了一回,此仗我很擔心他。”
“以大盛如今的國力,輕易不會敗。”霍止舟安慰溫夏:“別擔心,三哥日常雖皮,上了戰場便是威武謹慎的將軍,不會有失。”
溫夏輕輕應一聲。
霍止舟緊握她手指:“你想何時回北地?”
“你身體可有痊愈?”溫夏凝望霍止舟。
“還好。”
他面容仍有些蒼白,也帶著積勞的倦容。
溫夏道:“我月初走可好?”
霍止舟不由得笑了起來。
她說月初,便代表她願意再陪伴他剩下的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