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第2/3頁)
溫斯來在馬背上回眸望向戚延,請示一般,未見戚延阻止,便命士兵暫時停下。
烏盧軍皆忙駛回,並作一團。
那馬背上高喊的烏盧武士冷嗤:“不需你們這□□人教我烏盧勇士,讓你們皇帝奉上大盛半座江山,否則有他悔的!”
戚延聞言警惕地眯起深眸,從龍椅上起身。
對岸,並作一團的烏盧軍從兩側讓出路。
高大得似座人山的達胥押著被捆綁的纖弱女子,寒風吹動女子淩亂的烏發,露出一張白皙姣美的玉容。
那是溫夏。
戚延眼眸瞬間一片猩紅,深深的恐懼襲上心間,沖下輿車去搶將士的戰馬,虛浮的腳步險些跌倒。
他策馬沖向最前方,經過溫斯來時,溫斯來已經滿目猩紅,破口在罵烏盧無恥。
戚延未曾在兩軍線內勒停,直沖烏盧而去。將領急忙帶兵追上他,護在他身側。
離得越來越近,戚延望見溫夏白皙到失去血色的臉頰,望見她盈著淚的一雙紅腫的杏眼,和那眼底搖頭示意他不要被引誘的擔憂。
她張著唇,卻說不出話來。
溫夏不知又中了什麽藥,醒來便已經是眼前的一幕。
她口不能言,手腳無力,被達胥拎著肩頭繩索才得以站穩。
千軍萬馬之中,戚延策馬沖向她,金色的鎧甲在天光下折射出凜冽寒光。她看清了局勢,知曉這明明該是大盛勝利之時。
這場仗該多完美啊,可惜因為她中止在了此處。
戚延:“放開朕的皇後,你要半壁江山朕給你!”
達胥嗤笑:“我已不信你的話,你說話就像放屁,先前承諾的七日,而今要承諾我幾日?”
達胥揚手落下一把鋥亮的匕首,朝溫夏刺去。
“不!”戚延大喊,策馬沖向敵軍。
但達胥的匕首並未刺傷溫夏,他只是挑去了溫夏身上的繩索。
繩索落地,眾人卻能看見溫夏不動也不跑,任達胥摟著,整個人都似心甘情願地依偎。
戚延猩紅著眼,有淚湧上眼眶,卻在望見那刀子沒有刺到溫夏時顫抖地慶幸。可他望著溫夏屈辱的眼淚,明白她的處境。
“你對女人下藥,讓她無力反抗你,算什麽王!”
“你們的先帝披著一身仁達賢慈的皮,又算什麽東西?”
戚延提劍沖向敵軍,烏盧士兵搭弓上箭全瞄準他,他卻不曾退後。
溫夏搖頭,雖然說不出話來,可在示意戚延不要中計。她雖然害怕,不曾親歷過戰場,可恐懼過後眼裏只有堅韌的光。
她是溫立璋的女兒。
哪怕她不是大盛的皇後了,她也是溫立璋的女兒,溫家的兒女不會屈服於敵人。
“朕現在就寫降書,把盛國半壁江山給你!”
達胥冷嗤:“你現在知道怕了?可我不信你。”
“你要怎麽才肯信?”戚延回身朝溫斯來大喝:“拿布來!”
溫斯立把一個小兵的中衣脫給戚延。
戚延用劍割開一塊平整的地方,鋒利劍刃劃破手臂,鮮血湧下,滴淌在小兵的帽盔中。
戚延手指沾上鮮血在那粗布上寫下降書,不住擡頭看溫夏是不是安全,飛快疾筆,手指發抖。
“皇上不可!”
“咱們已經要勝了!”
“讓屬下舍命去救皇後娘娘!”
軍中都在勸阻。
他們皆被戚延呵止,手臂的血流盡,戚延顫抖地再次割破,擠出新血來。
溫夏發不出聲音,急紅的眼神始終在說她不要這樣。
她怎會願意用她去葬送溫立璋至死都守護著的大盛疆土。
戚延一面顫抖地寫,一面高聲喝道:“朕寫降書,不是因為皇後,是因為朕怕打仗虧空國庫,朕享樂慣了,貪生怕死,不欲再戰!”
他是在維護溫夏的名聲。
可將士誰人不知他若不願再戰,就不會度過這麽寒冷的雪天,出謀劃策,禦駕親征。
溫夏擡動腳步,卻只是在原地的挪動,根本無力反抗。她昂首去看達胥,流下眼淚。
她美目楚楚,眼底有話,紅唇微微顫合,在示意達胥低下頭。
達胥興奮地睨著疾筆投降的戚延,肆意冷笑,低頭來聽溫夏的話。
溫夏卻在這瞬間騙到他垂首,狠狠咬上他耳朵不松口。
一聲驚天的痛吟響徹在曠野。
戚延擡首望去,很意外也動容,可他眼底只有深深恐懼,怕溫夏做出此舉受傷。
羸弱的人緊咬那人山般高大的男人不松口,最後竟是達胥痛得扯開,生生扯斷了耳廓。
溫夏倒在地上,烏盧武士的刀劍刺向她。
戚延與達胥同時喊住手。
戚延渾身都在發抖,把寫完的降書雙手捧上:“你若傷朕的皇後分毫,這半壁江山就休想朕給你!”
達胥雖然震怒到極點,也還沒有被這怒火沖昏頭腦,知道溫夏有多大的用,讓人把架在溫夏身上的刀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