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2/3頁)
李嬌月說著好話,讓她不要這般擔憂。
溫夏終於不再隱瞞:“月月,我總覺得這一次不一樣。”她說不出心間的感覺,只希望都是錯覺吧。
“戰事發生以來,燕帝一直都在東都朝堂操控著邊關的一切。烏盧在他的戰略之下被他一點點收入囊中,鄞慶一直被他死守不攻,我擔心他會挑選時機主動對北地發兵。”
李嬌月搖頭說不會的,燕國不會有精力來攻兩個國家,她打趣道:“你也不了解燕帝啊。”
溫夏說:“也許了解一些,我曾險些答應嫁給他。”
李嬌月錯愕地呆住。
溫夏同她說起那段短暫的過往,心中唯剩愧疚。
“這些時日我在想,若我私下去求他,他會不會放過鄞慶。”
“你別犯傻!”李嬌月道:“這等運籌帷幄的帝王之心是你能猜透的嗎?這人早就變了!”
這自然也是溫夏擔憂的地方,這些時日她都在矛盾,想去私下求見霍止舟,讓他放過鄞慶。可她又想,這樣她對不起大盛,畢竟她如今仍居於皇後之位,這樣做戚延也不會同意的。
而且,她根本沒想過霍止舟的條件,哪怕他提出任何條件她都會答應麽?
當然不會啊。
他害死了她爹爹。
溫夏逐漸清明,也不再去糾結此事。
漫長的日子一天天過去。
草長鶯飛的春日,天地終於有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三月初,溫夏終於收到戚延的來信。
信中算得全是喜訊。
戚延自東包圍燕國南關,分三面進攻燕國邊塞重要關頭,引燕軍分去兵力,盛軍在戚延的智取中攻破了鄞慶,目前兩軍正在激烈交戰中。
此戰是霍止舟禦駕親征。
溫夏擔心之余,卻在兩日後再收到捷報。
我軍攻破鄞慶,與燕軍殊死搏鬥,已奪回半城。
李嬌月見溫夏雙眼微紅,緊張地問:“到底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是好消息,盛軍進攻到崖陂鄉,自那築起防線,將燕軍趕退到防線外!”
溫夏與李嬌月都激動地紅起眼眶來。
連續三個月的擔憂牽掛,兩人茶飯不思,守的不正是這一天。
除了這捷報,戚延還在信中提到要溫夏不必再留在邊關苦寒之地,命了溫斯立親自來接她回京。
戚延決心已定,大哥從京都政務中遠赴宣城,溫夏本就不想麻煩他,如今即便仍還擔憂鄞慶戰事,也只能答應戚延先回京去。她不願成為戚延的後顧之憂。
她提筆給戚延寫下回信。
溫斯立也在第二日抵達了宣城。
早春天地如新,庭中花開爛漫,景色一片翠綠芬芳。
溫斯立步入府衙庭院,為相這兩年已將他磨礪得越發睿智沉穩,面龐硬朗嚴肅,倒在見到溫夏後才終和緩。思念已久,他目中一片為兄為父的動容。
溫夏高興喚道:“大哥!”
溫斯立不顧禮節,行過君臣之禮後將她擁入了胸膛,輕拍她單薄雙肩,目中只有疼惜。
“這一年你受苦了。”
溫夏搖頭:“我沒有,倒是月月陪著我在邊關受苦了,她與我情同姐妹,替我挨凍幫我做事,我連回報她的東西都沒有。”
李嬌月在旁,望著他們兄妹團聚,還聽溫夏此言,故作輕松地給溫斯立睇去一記白眼,卻悄悄留意他的神情。
溫斯立深望一眼李嬌月,最初的印象也好像與如今不同了:“多謝縣主,回京之後溫家必會親自登門道謝。”
溫斯立直奔主題:“你已將戰後的郯城關治理得很好,皇上擔心燕帝借你生事。如今北地已不安全,母親與初兒已入京都,你也該聽皇上之意,先同我回京。”
溫夏頷首:“讓大哥親自奔赴一趟,夏夏於心有愧。”
“無事。我的夏夏長大了。”溫斯立凝望她,噙起笑來。
十九歲的溫夏出落得越發姣美動人,長眉連娟之下,一雙美目柔婉之中容著山川盛世,不再只是從前那嬌軟含情的小女兒姿態,一容一態皆是端莊國色。
破碎山河,民生凋敝。
國泰民安,燦若河漢。
都足矣改變她如今的心境與容貌。
溫斯立道:“皇上攻入燕國三處要塞,控了燕國南州水源要地,燕帝會有收斂,你此刻該放心了。”
溫夏笑著頷首,命白蔻她們去準備晚膳。
溫斯立定下了明日一早便離開宣城,也不知消息是從哪個衙役口中傳出的,惹得城中百姓都排在了府衙外,提著自家的農菜與雞鴨,非要送給溫夏。
府衙門外侍守著溫家軍,溫夏出門朝百姓道謝,他們口中都說“皇後一路平安,皇後長命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