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黃龍坡驛(第2/2頁)

前面沒有槍靶,空氣卻陡然炸出一聲厲嘯,隨後徐懷將炸斷掉一長截杆梢的蠟木長杆扔到牛二跟前,不屑的說道:“你憑什麽跟我鬥?”

王孔使槍裂紙而不傷旗杆半分,可以說是槍術臻至毫巔。

徐懷空刺卻能炸斷杆頭,卻是驚人槍術與一身神力結合到毫巔的展露。

單這一手功夫,在場數百囚卒便沒有一人敢說能毫不花巧的、從正面堂堂正正的接住他這一槍。

牛二腦筋有些笨拙,卻也知道他遠不是徐懷的對手,閉起眼睛說道:“我打不過你,你殺了我吧!”

“你不是也天生神力,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要能將那只石軲轆擲得比我遠,便算你打得過我!又或者說我先做個示範,你哪天覺得自己能將同樣重的石軲轆擲得比我遠,再來找我替青蛇報仇?”

黃龍坡驛主要用於軍驛,官廳院子裏有好幾個練力的石滾子,徐懷指的那只足有兩百斤重。

廂軍將卒多羸弱,但挑選出來負責運糧的囚徒即便老實聽話,氣力也絕不會弱。兩百斤重的石滾子基本上人人都能扛舉起來,但要說擲出多遠,除了氣力有絕對性的要求外,武技的基本功能否足夠紮實,又或許能否通過種種秘勢在瞬間將全身的勁力貫注雙臂也同樣重要。

“將院門打開!”徐懷讓人將驛站大門打開,提起石軲轆開聲發勁,身勢旋擰折疊間將勁力在瞬間都灌注雙臂之中,兩百斤重的石軲轆越過門庭,“嘭”的一聲重重砸在院門外的空場地上。

看到這一幕,諸囚卒都是倒一口涼氣,他媽是人形投石弩啊!

徐懷也沒有去看牛二受挫的神色,待要暗中吩咐鄭屠以後將牛二收在身邊疏通腦筋,這時候看到有兩騎快馬往這邊馳來。

徐懷朝坐在廊下的郭君判、潘成虎,示意該他們出面接客了。

郭君判、潘成虎對徐懷的說辭始終是將信將疑,但這一刻看到陳子簫與盧雄策馬往黃龍坡驛這邊馳來,臉色陡然陰沉下來,恨得想撿起一杆長槍,往這狗賊胸口紮去。

現在還有什麽好話,眼前一切還不夠明了嗎?

陳子簫這狗賊慫恿他們鬧事,他竟然還有臉親自跑來掙這說降的功績?

郭君判、潘成虎直恨得牙根子發癢,沒想到他們竟然有一天會被人欺到這樣的地步。

昨夜得鄔七報信,陳子簫便猜測郭君判、潘成虎二人落入夜叉狐的算計之中。

這時候見郭君判、潘成虎臉色陰沉的站黃龍坡驛大門前,而徐懷手捧破鋒刀站在郭、潘二人身後,陳子簫便知道他的猜測沒錯;而從郭、潘二人怨毒眼神,陳子簫即便猜不到徐懷、唐盤他們到底跟郭、潘二人說了什麽,但他也知道自己以後或許都沒有機會在郭、潘二人面前辯解。

他也不會辯解,下馬來眼睛就陰沉的盯住郭君判、潘成虎,沉聲喝道:“沒想到昨日一別,你們二人竟然做出如此膽大潑天的事來,你們就不怕死無葬身之地!”

他暗中慫恿郭、潘將事情鬧大,以為將越軍北伐的時日拖後三五個月會對大燕有利,然而待見到林石大人之後,才意識自己弄巧成拙了。

事情真要鬧大,是令越軍拖延北伐的進程,但也會準備得更充分。

而大燕西京道自始至終都不可能等到一兵一卒的援兵,時間拖越久,反敗為勝的機會則越渺茫。

陳子簫現在有機會改正他無心犯下的獵誤,不要說郭、潘二人怨恨他,哪怕是拿起刀槍朝他殺來,他也斷不可能為自己辯解。

他要盡一切可能盡快平息事端,促成準備還嚴重不足的越軍早日北上。

“呸!”潘成虎一口唾沫就朝陳子簫面門啐去,破口罵道,“恁這狗賊,從桐柏山便事事利用我等,爺爺今日倒要看看你怎麽叫我們死無葬身之地!”

陳子簫沒有閃躲,擡手拿衣袖擋住唾沫,眼神往郭君判、潘成虎身後諸人臉上看過來,再次厲聲說道:

“我乃嵐州兵馬都監司指揮使、草城寨巡檢使陳子簫,與嵐州石場監院吏盧雄,特奉樞密院都承旨知嵐州事兼領嵐州兵馬都監郭仲熊郭郎君之令,來聽爾等述說冤屈,亦令爾等申時之前即從黃龍坡驛散去、各歸其部,倘若還敢聚眾嘯鬧,刀兵即來,再無容情!”

待陳子簫說過場面話,盧雄給徐懷使眼色,示意先進去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