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第2/3頁)

季傾羽沒說話,盯著杜晴非那副欲言又止猶猶豫豫的模樣,忽然笑了一下。

“這有什麽不好說的?”季傾羽的笑中帶著十足的挑釁意味,“不就是你們老板的侄子想追沈則琛結果失敗了,於是惱羞成怒把他給開了嗎?”

季傾羽說這話的時候其實收斂了音量,並沒有喊出來,因為他不想讓咖啡館的其他人聽見他們之間的對話,也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但他用著足夠杜晴非聽清楚每一個字的聲量直白地、沒有一點遮掩地說出了這番話,然後他清楚地看見,杜晴非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慘白。

“……你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杜晴非的聲音都帶著輕顫。

“你不用管我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我反而想問問你,你是怎麽知道的?”季傾羽的眼裏毫無笑意,“看樣子你心裏很清楚沈則琛退團的真正理由,我沒說錯吧?”

杜晴非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然而在已經敗露的情況下說什麽都是於事無補,他只好承認:“對……我確實知道。”

“怎麽知道的?什麽時候?”季傾羽不給一點機會,咄咄逼人地追問道。

杜晴非眼睛一閉,認命般地坦白說:“就是在……則琛哥說他要退隊後不久,他走的那天,我在公司辦公室門外聽見了他跟老板的談話,我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就要離開,為什麽無緣無故就拋下我們……”

“則琛哥從始至終都沒有告訴我們事情的真相,他只是說他沒辦法再在這裏待下去了,那天他從宿舍整理好行李,就拖著行李箱一個人打車走了,走之前他對我們說希望我們好好的,希望我們的成績能越來越好,以後我們開巡演了他就來現場看我們的演唱會……”杜晴非似乎有點哽咽,說話一直斷斷續續,他沉默了一會兒才艱難地繼續說,“我沒辦法挽留他,也沒有挽留的勇氣,我能做的就是把則琛哥離開的真正理由告訴隊友們,雖然我們什麽也做不了。”

“也就是說,其實你們都知道沈則琛退隊的真相?”像是不可置信般,季傾羽又確認重復了一遍。

“……是。”

“你們如果是真的信任沈則琛,當初他提出要退團的時候你們就應該想到會有別的可能性。”季傾羽一針見血地說,“而不是事後在這裏後悔。”

杜晴非緊緊攥著自己的褲腿:“你說得對,但我們……”

“沒有什麽但是。”季傾羽打斷他的話,很不客氣地說,“你覺得你們還有資格說但是嗎?”

季傾羽罕見地開始發表起長篇大論,他句句誅心,每一個質問都重擊在了杜晴非的心上:

“既然知道了沈則琛退隊的真相,為什麽不為了他去跟公司抗議,為什麽不去質疑反對?雖然不一定能起到作用,可你們每個人心裏連反抗的聲音都不敢提吧。沈則琛為你們做了那麽多,你們為沈則琛做過什麽嗎?說到底你們還是最看重自己,還是覺得自己的利益最重要。既然如此,那又為什麽在沈則琛退隊之後將所有的錯都推在他頭上?是覺得只要將錯誤都歸結在沈則琛身上,你們就能坦然面對自己的失敗,心安理得地接受現實?我看你們不僅自私自利,還懦弱無能啊?逃避的事誰不會做?可做到像你們這種程度的,還真沒有,真是要笑掉大牙了。”

“本來我還以為你們還能有點自知之明,”季傾羽表情冷漠,“現在看來你們真的無藥可救。”

那張鋒利美麗的臉龐讓人無法直視,在那種進攻性目光的注視下杜晴非感受到了承受不住的壓力,他被逼得無路可退。

“季先生,你怎麽說我和我的隊友都可以,因為這件事,確實是我們做得不地道,我不會辯駁什麽。”杜晴非突然擡起頭,下定決心般地迎上季傾羽的目光,“可是我今天找你來,不單單只是為了跟你道歉。”

“我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跟您談。”

季傾羽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他有種預感,杜晴非接下來將要說的事一定非同小可。

因為之前的杜晴非一直都是拘謹的、猶豫不決的,但現在這一刻的他眼神堅決,就像是豁出去般,將所有的勇氣都鼓足,下定決心殊死一搏。

時間的流逝都慢下來,季傾羽眼看著杜晴非微微張開嘴,問:“你知道則琛哥——你知道沈則琛有個親弟弟嗎?”

“親弟弟?”季傾羽不明白為什麽杜晴非的話題會突然轉移到這裏,但他還是回答說,“我知道,我見過照片,跟沈則琛長得有點像。”

杜晴非沉默了,過了很久,他才重重地嘆出一口氣,那聲嘆氣既像感慨又像哀鳴:“那我想你肯定不知道,他的弟弟在三年前就已經去世了。”

“……什麽?”季傾羽的大腦空白了一瞬,他幾乎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