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家事(第4/7頁)

她發現她這個動作,又讓太子爺眼底有了幾分笑意。她就有點摸不著頭腦。

所以太子爺到底在氣什麽?

不是很懂。(攤手)

膳房那邊又立馬進上一盤香氣四溢、熱氣騰騰的醬大骨。醬大骨其實是東北名菜了,按理說在清朝應該也很常見,畢竟宮裏的菜色大多都是魯菜,滿人就是從遼東發家的嘛。

但要不是程婉蘊突然嘴饞,讓鄭太監做,她在宮裏是頭一回吃這個。

大概是這麽拿手抓著大骨頭啃,實在太過粗放,不符合宮廷的氣質。

果然太子爺就有些無從下手的樣子。

程婉蘊就把剛剛啃了一半的醬大骨又拿了起來,嘿笑道:“爺,咱滿洲是馬背上的民族,大口吃肉才是正理,不是嗎?”

胤礽又被阿婉的歪理說服了,於是也擼起袖子抓起大骨啃了一口,真是肉質軟爛,醬香四溢,濃郁鮮香的滋味在口中爆開,再喝上阿婉加了冰和薄荷的蜂蜜柚子茶。

果真是……舒坦呀!

胤礽將這段時日的煩惱全都拋諸腦後了。

程婉蘊趕不上太子的速度,一瞬間太子爺都啃完三根骨頭了!然後骨頭扔給了端正嚴肅坐在一邊,但口水滴滴答答的旺財。

程婉蘊頓時埋頭苦吃:她也要加快速度不然就沒了!

夏夜涼風徐徐,小格格早睡了,在葡萄架下點了燈籠,在風中輕微搖晃著。

程婉蘊突然覺得他們很像後世那不靠譜的父母,趁著孩子睡著偷偷點外賣吃。

胤礽也舒出一口氣。

食物的香氣,冰茶沁脾,他好久好久沒吃得這樣暢快了。

兩人痛痛快快地吃完了肉,回屋後,感覺吃出一身汗的程婉蘊自然地問:“爺,要不要沖涼?我這有備好的水……”

她夏天每天都會沖涼洗澡,完全出於自然習慣,故有此問。

但誤以為要一起沖涼的胤礽臉紅到脖子根,糾結地望了她一眼,小聲道:“阿婉你……”難不成還沒吃飽?可今兒是休沐啊……

程婉蘊摸不著頭腦:“爺,你不熱嗎?”

“哎,你真是……”胤礽輕輕嘆氣,實在不想讓她失在這種事上望,牽著她到了屏風後頭,低下頭深深吻了她,手又慢慢伸進了她衣裳裏,指尖一勾,解開了衣帶。

外衣滑落在地,於是仿佛帶著火星燎原一般的吻,落在了肩頭。

屋子裏水汽彌漫,嘩啦啦的水聲掩蓋了她用手捂都捂不住的哭叫,很快屏風下頭便漫出了一窪水……

“??”怎麽莫名其妙打水仗了!程婉蘊被太子爺從水裏撈出來,抱著釘在墻上撞得思維破碎,實在沒想明白怎麽突然又……她真不是這個意思啊!

聽見裏頭不尋常的響動,本來想進屋送衣服的青杏立刻掉頭,順便拉走了還不明所以的碧桃,還把馱著咪咪的旺財也給趕走了。

何保忠自打太子爺進屋,他就十分識相,就沒跟上去,他坐在後罩房的茶房裏讓小太監捏著肩膀,抽著煙袋,幽幽吐出一口煙。

他早就知道會這樣了。

自打太子爺自個給自個立這規矩,何保忠就數著日子看太子爺幾時忍不住。沒想到一個月沒到呢,就破了功。

這也不怪太子爺,程格格生完大格格以後,那個子也高了,身材也豐滿了,再不是前兩年那剛進宮瞧什麽都新奇,還帶著點稚氣天真的小姑娘了。就像那果子,有了成熟的風味。

太子爺能忍住三天才吃兩回?

在散開的煙霧中,何保忠覺著自己看透了一切。

程家的宅子在沿兒胡同東頭倒數第二間,不算很大,也不是很新,灰筒瓦灰墻,門上的朱漆也有些暗沉剝落。往裏頭去卻建得很嚴謹精巧,大門裏頭有影壁,左邊屏門有四扇,三間倒座房,進了二道門就是前院,有三間廳、一條連接東西廂房的走廊,廳堂後頭有甬道與後院正房垂花門相通,後院帶抄手遊廊,三間正房、東西廂房各三間,後頭還有一排後罩房。

只有兩進,沒有院子,當中有個天井。但程家人口不多,隨隨便便也能安置下。懷靖、懷章及懷章的先生跟著程世福住前院,兩個姑娘跟吳氏住後院廂房,老太太住正房,後罩房留給從歙縣跟來的幾個老家丁住。

懷章的先生便是去年額楚代為引薦的那個郎先生。他跟著吳氏一行人回鄉後,不久老母親便溘然辭世,這位郎先生一生坎坷,中年幼兒夭折、妻子也悲痛過甚病逝,如今年紀大了,孑然一身,瞧著十分淒涼。程世福便幫著安葬了他母親,又與吳氏商量,將人接到家裏來,當做自己親人照顧。

這次上京,郎先生便在程世福的再三懇求下一起來了。

吳氏這樣安排下去,正院廂房裏還空出兩間來,吳氏便拿一間當庫房,一間收拾出來,留給程婉蘊。雖然她們都知道程婉蘊一輩子也用不上這間屋子了,但程世福是個倔驢脾氣,在歙縣程婉蘊的屋子他就不許人碰,還叫下人日日進去打掃,一切都維持得跟她在家裏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