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留牌(第3/5頁)

這份看重有時候並不是一件好事,而是枷鎖,在這上頭,胤礽是極有體會的。

可他在弘暄的福晉人選上也不想找太差的,想到兒子在婚事上要經受受他曾經受過的委屈,胤礽心裏的確不爽快,可找了好的,皇阿瑪只怕又不會應允,真是兩頭難。

沉思了片刻,胤礽下定了決心:“這富察家暫且定給弘晳吧,趕明兒初選先留牌子,回頭你再細細地看她的品性,若是好我再想法兒跟皇阿瑪商量,若是不好也不用說了。至於弘暄,再細細選吧,鑲黃、正黃、正白都不必看了,看看下五旗裏有沒有好的,只要身家略微過得去,最重要的是人品性好,就圈起來再看看。”

程婉蘊無奈地應了。

因此今兒下午,程婉蘊便是著重要看富察氏其人如何,這倒是和額林珠她們拿望遠鏡偷窺而來的結果差不多。

程婉蘊今兒來得最早,其他三妃嬪都還沒到,她便先在絳雪軒坐定喝茶,順帶聽聽添金去打聽來的秀女在等候閱看時鬧出來的一點小風波。

起因似乎是哪個秀女丟了東西,懷疑是另一個秀女拿的,漸漸就小聲吵起來了,那個被誣陷的人氣不過,搡了丟東西的秀女一把,秀女們都排得很近,還穿著花盆底,她被推得往後頭倒,便重重的踩到了後頭的人,一個擠兩個,頓時就亂了。

富察舒和就排在那被推了一把的秀女後頭,她只來得及往邊上躲了躲,卻還是被帶累身子失了平衡,但幸好沒有摔跤,而富察舒和身後的秀女卻是個不依不饒的,雖然沒被踩到,還是怒氣沖沖對富察舒和說了幾句不好聽的。

能排在一起的,都是出身差不多、父親官職也差不多的,按理富察家也不必懼怕任何人,但富察舒和還是跟那秀女致了歉,溫言細語,的確是好家教、好脾氣。

那秀女被她這麽一弄,反倒沒意思了,又刺了她幾句,但排在另一隊的董鄂家的格格又看不下去了,站了出來替富察舒和出頭。

程婉蘊聽到這兒,下意識翻了翻那冊子,這董鄂家她好像也有些印象。

果然,上頭寫著“一等輕車都尉、禮部侍郎鄂爾多之次女,董鄂·明寧”。這個董鄂家正是順治朝那個大名鼎鼎的董鄂妃的那個董鄂家!鄂爾多是董鄂妃的堂侄子,所以這個董鄂明寧是董鄂妃嫡親的堂侄孫女。

就康熙對董鄂妃的厭惡程度,程婉蘊倒吸一口涼氣,這姑娘再好她也不敢沾邊。

聽說當年正是董鄂妃所生的幼子夭折,轉而想抱養康熙,佟妃才會嚇得求當時還是皇太後的孝莊親自撫養她的兒子玄燁,而這也導致康熙自幼母子分離。

佟妃又命薄,好不容易兒子登基了,她的好日子來了,總算可以好好和兒子親近了,卻又在康熙二年就崩逝,才二十四歲。後來,康熙長大成人才會多次地悲傷地感嘆:“朕自幼未能有一日承歡於父母膝下。”

佟家原本與程婉蘊所在的程家一樣,都是漢軍正藍旗的,康熙登基後哪怕還未親政,也堅持將佟家擡到漢軍鑲黃旗,等了幾年,把鰲拜解決了,立刻再擡到滿洲鑲黃旗。可見他心裏對生母是多麽的愧疚、懷念又遺憾,甚至將這份感情全轉移給了佟家。

而且,宮裏都說董鄂妃是染了天花去世的,也是康熙當年會被傳染天花的原因。

康熙那會兒不受寵,染了天花被心裏眼裏只有董鄂妃的順治隨意打發了出宮避痘,甚至沒有安排太醫跟隨,用的還是佟家給請的民間大夫,生死之際唯有奶嬤嬤孫氏陪伴,康熙怎麽能不恨?為此,他登基那麽多年,一個董鄂家的妃嬪都沒有納。

董鄂妃的家族雖然還在朝為官,但都沒有得到重用,各個夾著尾巴做人。

三阿哥的福晉董鄂氏與這個董鄂妃的家族不是一家子,八竿子打不著,因此才能當上三福晉。否則也夠嗆。

估摸著這個董鄂明寧也知道自己必然會被撂牌子,才敢這樣仗義執言吧?

不過,這場風波最後的走向卻令程婉蘊感到迷惑——太監說最後是太子妃娘娘的妹妹和侄女兒出來調停,幾句話就安撫好了丟東西的秀女和推人的秀女,還讓她們解開了心防重歸於好,丟的東西經過石家姑娘們一番詢問、查找,也順順當當找了回來。

兩位石家姑娘一時名聲大噪,都紛紛稱贊她們的品性與德行,以及聰慧。

程婉蘊:“……”可以演得再逼真一點,真的。

這樣的戲碼程婉蘊之前也聽說過,算是大選時比較常見老套的手法了,一般用在復選的時候比較多,因為這時候的秀女大多都是某個皇子福晉、宗室或者皇帝妃嬪的候選人之一了,所以用這種戲碼來為自家姑娘揚名恰到好處,好增添些中選的砝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