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現在才發現已經遲了(第3/4頁)

“的確如此,倒不至於一竅不通,只是稍學了些,溫肅皇後與鄭大人姐弟情深,官醫奉院的職位是她向皇上討的,左不過也是負責一些治病救人之外的事務,聖上便同意了。”

溫肅皇後與皇上的感情深篤,她為人有些強勢,皇上自是寬仁忍讓,許多小事上不願計較,無傷大雅的事也便允了。

的確姐弟情深,甚至太甚,有什麽好東西皆推他上去,一提到這個舅舅崔枕安便頭疼,“雖說他是我舅舅,可有些事我也不得不提,此人不學無術,無才無能,當年母後且給隨意安排個差事吃些空餉也就罷了,竟安排到官醫奉院內持事務,他除了斂財還能做什麽。”

一提到這個舅舅,崔枕安總能聯想許多出來,他身子微微前傾,又細細在先前姜芙所抄錄的醫理上掃了一眼,“既是這樣難的東西,他醫理不精,又是如何發現許定年下毒?”

“且許定年的確是擅施針擅以毒攻毒,既官醫奉院能收用他,何故又不信他?”一重迷團聚在崔枕安的頭頂,“許定年家祖上三代行醫,我與他無仇無怨又何故給我下毒?”

“殿下,當年王府裏有位姓許的側妃是許定年的妹妹,會不會......”方柳沒接著講下去,可他話中深意連木訥的仇楊都聽得出來。

無非是說因府裏女人爭風吃醋。

王室中爭權奪立並不少見,今日的世子來日便可稱王,且北境世子從來都是立賢不立長,到了崔枕安這代北境王唯有他一子,若那姓許的側妃有子嗣,借著行醫之便給他下毒尚可說通,她連子嗣都沒有,到底又是為何。

凡事沾上舅舅鄭君誠的邊便總沒好事兒,眼下這一樁樁一件件,讓人心生動搖。

可惜當年他不大記事,這卷宗到底有人沒被人篡改還兩說,再一細想自己父皇是個仁德之人,若不查清哪裏會這般糊塗定案。

當年讓他篤定定案的到底又是什麽?

僅憑著現有線索想要將此案弄清怕是有難處,他倒不是想證明許氏清白,他更想把證據甩在鐘元的臉上告訴他崔氏無錯。

如今兩難,倒是哪一頭都抓不清。

即便沒證據也得查,他一拍手掌將冊子合上,“舅舅到哪裏都不安寧,近日臨州如何了?”

自打北境接管臨州,皇上便將鄭君誠調了過去,臨州臨水,管轄之地有一處大碼頭,行商旺盛。

來往稅收高豐,可即便是這樣一片地他仍管不住,臨州頻頻出亂,當地商賈勾結衙門欺壓百姓之類,他竟一次沒上報過,若不是崔枕安的密探來報,還仍被蒙在鼓裏。

若非是因得親舅舅,崔枕安只怕要罵上一聲禍害再殺頭。

如今他仗著皇族身份越發不知收斂,即便是崔枕安的長輩,他也難再忍。

“這件事可從鄭君誠身上一查,凡事與他沾上,我總覺著不對。”記憶中的舅舅沒給他帶過一次好處,無論是已去的母後還是姨母小鄭後都不少為他收拾爛攤子。

方柳眼珠子一轉,“許氏一案若是從鄭大人身上查怕難,想來年老親近的仆從應知一二。”

崔枕安擺擺手,“你看著辦,許定年一事最是要緊。”

方柳得令,“屬下明白。”

......

夏末秋初,良辰吉日。

晴晏天氣,萬裏無雲。

喜鵲繞著枝頭轉了幾圈,宮人浩浩蕩蕩的入了太子府,隨著宮裏冊封的旨意一同來的是山海無邊的賞賜。

原本清冷肅靜的太子府,一下子變得人湧歡騰起來。

任是誰也沒想到,這個當初被人似犯人帶到府中的女子,搖身一變竟成了太子妃。

不知前情,府中下人胡傳,還以為是哪裏來的美嬌娘,用了什麽手段迷惑了太子殿下,一躍枝頭變鳳凰。

直到旨意一來,方知是太子發妻。

崔枕安拉著姜芙的手在長殿外跪接聖旨,謝恩過後,又帶她一同回長殿。

一入長殿,便總能讓她記起先前在這裏發生的一切,甚至那張巨大的屏風仍在,看過去難免窩火。

“端雲殿離這裏不近,往後你便住在這裏吧。”崔枕安一直拉著姜芙的手未放開,先前在氣頭上,如今轉過念,倒是想同她好好說說話。

一入這長殿,總能給姜芙一股壓迫感,使人心慌,姜芙搖頭,“端雲殿就好,我想住在那。”

聽她一口回絕,崔枕安盯了她良久,最後不予計較,“也好,隨你。”

她不願來,他可以去,這沒什麽難的,只要她自此後不再提那個名字,將那個人忘個幹凈就好。

話沒說兩句,仇楊便自外求見。

進門時見姜芙也在,一同往日尷尬的不知該如何稱呼,今日痛快先行禮:“見過太子妃。”

對於這個稱呼姜芙尚未適應,也未想適應,好歹從前出身貴家,禮數不在話下,只稍擡手,“不必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