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殺了她, 殺了她!”(第2/2頁)

鄭君誠早在此等候多時,夜半時有人來報,說玉峰山下的那座宅院不知被哪裏來的一夥人闖入,而後不久便探聽到崔枕安來此的消息,驚得鄭君誠一夜未眠,才趕著天亮就急急奔來。

“臣,見過太子殿下。”臣見君主,即便是親,也要先行重禮,一見崔枕安入門,鄭君誠跪下行禮問安。鄭君誠模樣與溫肅皇後更像一些,即便現在上了些年紀,仍能看出年輕時的俊朗輪廓。

“舅舅不必多禮。”崔枕安稍擡手,語氣仍舊客氣。

鄭君誠眼珠子一轉,身子微擡,眼見著崔枕安從他身前路過,後端坐主位。

而後他才敢起身,挪到偏側坐下。

“舅舅消息當真靈通,我才一到臨州,您就得了消息。”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臣聽聞有一隊人馬自京城入了臨州,為保臨州安寧,也只能多留些心思,倒不想竟是太子殿下,不敢不來請安。”

“有勞舅舅了,”有長侍上來溫茶,崔枕安悠閑端起一盞,“我在京城聽說,臨州不算太平,我便來瞧瞧。有密報說,臨州有座宅院,裏面養了些女子,專供商賈權貴享樂,其中還牽連不少官員,可有此事?”

既那座宅院幾近被搗毀,人抓了不少,自是說明崔枕安已知道內情,再狡辯已經無用,鄭君誠也能順著崔枕安道:“太子殿下您說的便是玉峰山腳下的那座吧,其實這樣的宅院倒不少,不過是養了些瘦馬舞姬一流,您也知道,臨州為全國最大的渡口,來往行商人流巨大,這些事是少不得的.......”

“至於您說牽扯官員一類,據臣所知,是不存在的。”

那座宅院中有許多帳目往來,皆是鄭君誠勾結官員的鐵證,卻早已在那場大火中與慧娘一齊燒焚殆盡,他只需咬定是暗宅養瘦馬之所,便可無事。

崔枕安只定睛望了他一眼,隨而笑起,“天下初定,父皇將舅舅安排在臨州此等貿易往來要地,自是對舅舅信任有加。現在京城因此事流言四起,我也是放心不下前來此走個過場,回去同父皇也好有個交待。”

一到臨州,崔枕安便察覺出來這裏盤根錯節的關系網,絕非密報上的那些,與鄭君誠有關之人到底有多少,他需一次性摸個底。

新賬舊賬一齊算。

鄭君誠眼中露了些笑意,“臣前陣子聽聞,太子殿下身子不太好,特意選了些滋補的藥品送往京城,不知太子殿下用著可還好?”

“有勞舅舅費心,東西早就收到了,早聽說臨州氣候養人,我也正是借此機來養養身子,所以才特意挑了這處宅院。”

聽他言下之意,是還要在臨州待上一段時間才能走,鄭君誠不免心慌,“此宅院雖好,可離府衙太遠,太子殿下若不棄,不如移居到臣的府上。”

“不必了,我倒喜歡這裏的清靜。”崔枕安相拒,若是住到鄭君誠府上,怕是有許多事都不方便查下去了。

崔枕安雖氣,卻也只是在姜芙的事上生氣,對公事上卻是異常冷靜,沉得住氣。

鄭君誠並非才能兼備之人,不過是當初倚了溫肅皇後的勢,自認為鄭氏與崔枕安是綁在一處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他做起惡來才尤其大膽。

就犯犯的條條都是死罪,可他同時也是當今太子的親舅舅,若是治了自己的罪,他自己也逃脫不了。

兩人相談許久,鄭君誠倒不似先來時的那般拘謹。試探了一番,倒也沒什麽結果。

最後當真以為崔枕安只是來臨州走個過場,倒與他談起家常來,多數與溫肅皇後有關,殊不知這讓崔枕安的恨意更加重一分。

直到將人送走,崔枕安原本還帶著笑意的臉色又一下子陰沉下來。

前不久才生了氣,這會心口的絞痛未退,而這一切都是他的好舅舅做下。

獨在堂中靜坐良久,崔枕安這才記起姜芙,且問一旁方柳,“姜芙人呢?”

“屬下命人將太子妃送回房歇息了。”

“樹上吊的那兩個臟東西,丟到山上去喂野狗,”崔枕安一頓,“還有,傳令下去,太子妃已經身染重疾客死異鄉。”

方柳和仇楊齊齊怔住,默契對視一眼後,方柳才問:“太子殿下,您這是......”

“她既不願做這個太子妃,那便換人去做,”崔枕安自椅上站起身來,目光若寒劍,“我成全她!”

話是這麽講,可方柳怎麽看,他這憤恨的模樣也不似要成全人呐!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