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6/7頁)

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還沒走?”

“要看病嗎?”

“不是。”陸問想了想還是提醒白蘇,“哮喘是世界公認的醫學難題,被列為疾病中四大頑症之一,目前仍沒有特效藥,你最好不要對病人說太篤定的話。”③

老師教他們,不要高估人性。

醫生要學會保護自己。

白蘇怎麽會不知道呢?

她只是清楚自己曾經自己治過,是真的可以大幅度減輕症狀。

她朝陸問點點頭,“謝謝提醒。”

陸問還以為白蘇會怪他多嘴,沒想到她竟然聽進去了,心底莫名一松,“那我先走了。”

白蘇頷首,“拿回去的藥膏最好放冰箱,這個天放久了也會壞。”

陸問嗯了一聲,拿著包好的幾包止疼膏往外走。

在他快要走出門檻時,白蘇緩緩出聲:“中西醫是兩套不同的體系,經脈走向和神經、血管是完全兩碼事。”

陸問僵了下,“知道了,謝謝。”

說完他加快速度往小鎮另一邊跑了。

“小師姐,你和他說這些做什麽?”忙完終於有時間休息的何信坐到旁邊,捧著泡了枸杞的杯子喝了一大口。

“沒什麽。”白蘇看陸問是有心想了解,就順嘴多說兩句,但沒必要同何信細說。

“有些餓了。”白蘇看時間也快到晌午了,見沒人過來便回後院吃午飯,午飯吃的是麻辣冷吃兔和剩下的酸菜魚,味道霸道,特別開胃下飯。

吃過午飯,白蘇給自己把把脈,吃辣了脾胃有點小反應,“晚上不吃辣了,傷脾胃。”

何信看了眼院裏時不時叫喚一聲的大公雞,“大公雞忒吵了,晚上燉了它?”

白蘇也覺得吵,“切一半,燉粉條。”

“誒。”何信連忙去把自己去年送師爺的一大袋手工粉條翻了出來,抽出一大把先泡上,然後就磨刀霍霍向公雞去了。

白蘇幫不上忙,便去醫館裏填補藥材和整理藥方,等收拾得差不多後,一個中年男人捂著臉過來了。

“醫生,我前兩天不小心撞到腦袋了,結果腦袋沒疼,反倒是臉和牙疼起了。”中年男人叫李周,他是街口方向賣家電的,搬東西時不小心撞了下腦袋,去醫院檢查說沒事兒,可第二天臉和牙都疼起來了。

“是不是有炎症啊?但檢查時也沒說有問題。”李周捂著腫起來的臉,“你快幫我看看,我這是怎麽了?”

“經絡和血管不一樣,醫生很難檢查出來的。”白蘇幫李周切脈,根據脈象,白蘇可以斷定裏面經氣不暢,“腦袋應該有隱隱作痛的感覺吧?不仔細感覺也感覺不出來?”

李周仔細感受了一下,“是啊。”

“但臉和牙更疼。”

“張嘴。”白蘇偏頭看了看李周的牙齒,牙齦紅腫,還有一股臭味,她微微蹙起眉頭,“你應該不是風熱相搏、胃腑熱盛、虛火牙痛的問題。”

李周:“那是被撞到引起的嗎?”

白蘇隱約看到牙齒上有黑點:“不是,應該是你牙壞了,你去找牙科吧。”

“啊?”李周尷尬地揉了揉腫起來的臉頰,“不是說熱在胃中就牙痛嗎?”

“所以要辯證來看,你胃裏沒有很明顯的胃火,不至於讓牙疼。”白蘇朝李周擺擺手,“快去找牙醫給你看牙齒吧。”

“哦哦哦,好。”李周連忙起身,捂著臉去找牙醫去了。

過來買金銀花、茉莉花回去泡茶的文大媽走進來,“白蘇,胃裏有火就會牙疼嗎?”

白蘇點頭,“如果牙齒沒壞的話,一般就是胃上的問題。”

文大媽問:“那我有時候腰疼是哪裏的問題。”

“不是坐久了的話,就是腎上有熱。”白蘇給文大媽念了一個口訣,“熱在肝中肋痛,熱在心中胸痛,熱在膽中肋痛,熱在脾中胃痛,熱在小腸頜痛,熱在肺中喉痛,熱在大腸肩膀痛,熱在膀胱尿痛……”④

白蘇念完後又補了一句:“不過都要辯證來看,你也不要自己對症看病。”

“我懂我懂。”文大媽心底有數的,“我估計就是久坐,姿勢不太對就有點疼,不是很嚴重。”

“有不舒服來找我。”白蘇將文大媽需要的金銀花和茉莉花各稱了十塊錢的遞給她,“沒開花的花藥效比較好,你們少泡一點。”

“誒,你爺爺以前也這麽說。”因為挨著醫館,文大媽一般都不會去買成品包裝的花茶,直接來醫館買還便宜劃算一些。

白蘇想起逝世了快四個月的爺爺,情緒驀地低落了許多,朝文大媽淺淺的笑了下後低頭,將藥戥收起來。

文大媽見狀,懊惱自己不該提老白,但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怕多說多錯,想了想說了一句回去了就匆匆走了。

其實不怪文大媽,只是白蘇自己心底有個坎兒,每次想起時就特別懊惱後悔,若是一開始從醫,自己至少可以多陪爺爺幾年的,或者自己多回家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