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第4/7頁)

“當時我自己買了氯雷他定片來吃,吃了一周左右稍微好了一點,我就沒再管了,但之後又陸陸續續出現,一直持續了一個月左右,我才去掛了皮膚科。”

“等去檢查後發現並非是過敏,而是罕見的硬皮病。”汪洋指著臉頰和手肘位置,“後來慢慢的皮膚萎縮變薄,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白蘇看著汪洋的臉頰,皮膚繃緊發亮,臉上的皺紋、皺襞都消失沒有了,變成了一張薄皮僵硬掛在臉上,口唇很薄,緊縮在一起,連做表情和張口說話都有點受限制。

“我身上還有很多,還有地方發黑,醫生說我屬於發展快的那一種,以後可能會全身皮膚都微縮,關節會僵硬變成木偶人似的,到最後內臟還會衰竭。”汪洋的聲音很輕,裏面沒有太多情緒,平淡的像在敘述別人的事情。

汪洋在確診、吃藥無用後就認命了,整日待在家裏等死,父母看她在家總是不發一言,於是勸她到全國各地旅遊。

剛好她曾經工作不錯,攢了不少錢,加上父母資助,所以已經出來旅行一個多月了,心情確實好了不少,也平靜許多。

來到這座城市見了大學同學,兩人閑聊時說起了白氏醫館,大學同學剛好來針灸了近視眼,所以極力推薦她也過來看看。

同學的話就像一顆種子,落入她心尖,也讓她絕望的心底生出一絲期待,所以今天來了這兒,“白醫生,我這病最初手疼發冷其實是出現了雷諾想象,當時沒有引起重視,後來也晚了。”

“我去過很多醫院,醫生都說沒有特效藥,運氣好過幾年可能自己會恢復,運氣不好就和泥土為伍了。”

雖然她的語氣平靜,但白蘇還是能從平靜的語氣下感受到她是絕望無助的,“別悲觀,會有法子的。”

汪洋點點頭:“今天是我來第一次嘗試中醫。”

“您應該沒見過這種的病症吧?”

“第一次見,但是聽說過。”白蘇朝女孩溫和的笑了笑,語氣也不由放輕一些,免得嚇到她:“你這個病和中醫裏有一個叫皮痹的病很相似。”

汪洋怔了怔,“中醫裏有?”

“我以為是醫院研究發現的新病。”

白蘇點頭,“別小瞧我們老祖宗的智慧。”

“素問裏說:肌痹不已,復感於邪,內舍於脾;皮痹不已,復感於邪,內舍於肺。”①

“小師姐,我知道這個。”何信背這一部分背了許久。

“師父,我也知道。”程冬冬又補充一句,“其他書裏有寫,皮痹者,即寒痹也。邪在皮毛,癮疹風瘡,搔之不痛,初起皮中如蟲行狀。”②

汪洋聽著幾人背得有模有樣,一聽就很懂的樣子,“那我這病可以治?”

“我先給你看看。”白蘇說話的同時,給汪洋摸著脈象,脈象浮而細軟,是細濡脈,多是脾腎陽虛導致的。

而且觸碰汪洋的皮膚時,白蘇覺得觸感有一點硬,而且摸著有些涼,而且在脈象上有感覺出黏嗒嗒的感覺,就像濕噠噠的衣服黏在身上一般,說明濕太盛了。

白蘇讓何信兩個把脈感受一下,“一般痹都是風、寒、濕引起的肢體疼痛或麻木的病。以冬遇此者為骨痹,以春遇此者為筋痹;以夏遇此者為脈痹;以秋遇此者為皮痹。”①

程冬冬幾個聽得認真,“還有個肌痹。”

“對。”白蘇告訴幾人,“一般我們說寒從腳底起,濕氣也是從下半身或是下焦開始的,如果這時沒有調理好,等到冬天會進入腎臟,腎主骨,所以叫骨痹。”

“這時候還沒治好,濕氣會順著往上走,再感風邪就進入肝臟,隨後出現了筋痹,之後是脾,再到心臟,再到肺腑。”

“一開始情況不嚴重,可能只是手腳麻木,身體內部略有點不適,等到進入主皮毛的肺,風寒濕聚集過多就體現在了皮膚上。”白蘇說完看向耳幾人,“你們覺得她會有什麽病因。”

程冬冬想著風濕寒肯定傷了脾腎的,“多半有脾腎陽虛。”

何信點點頭,“風寒濕邪乘虛郁留,經絡氣血痹阻,還有營衛失調。”

白蘇頷首,確實如此,因此要補益脾腎、溫陽散寒、調合營衛,她轉頭看著已經戴好口罩的汪洋:“你生病之前是不是老愛生病?而且工作受寒比較多?”

汪洋連連點頭,她的工作是做潛水教練的,不管什麽季節,只要有客人就會陪著下水,因此身體濕寒是比較重。

二十出頭時身體還很抗造,但三十歲時就不太行了,一受涼就生病,在她得硬皮病之前的一年,基本一整年都處於受寒怕冷的狀態。

“很正常,體內濕邪太重了,風邪一來就容易生病的。”白蘇仔細辯證後,決定給汪洋針灸,腎俞、大椎、命門、關元、神闕、足三裏等都要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