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葉景裕臉上的神色並沒有因為這句話變換什麽, 與此相反,他的口吻很冷:“我是在問你昨天的事。”
花池濯:“……”
偌大的辦公室裏有些安靜。
從對方的話語中並不能判斷出什麽,亦或者說, 以他對葉景裕的了解程度,如果真的被告狀得知全貌, 對方問的恐怕不是這句話。
涉及學生會的事,無論誰被叫去活動室都會走漏風聲,身為學生會長聽到一些傳聞並不是難事。
某個俊美的中長發少年漫不經心似的擡起手臂,其實內心比想象中還要復雜:“是又如何, 不是又如何呢?”
“她昨晚不是好好回家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 花池濯眯了眯眸子仔細看過去, 坐在對面的葉景裕表情沒變, 只是略微挑了一下眉, 重新垂下眸去批閱桌子上的文件, 不再繼續說話。
看樣子確實是安全到家了。
回想起昨天的事情, 尤其是自己大夜上闖了2個紅燈回聖亞斯的事,花池濯也不想再多說, 他拿起原本扔下去的水壺,轉回身重新走向柔軟舒適的真皮沙發, 把東西放回了原位。
空曠整潔的活動室顯然已經被收拾過了,幹凈的地磚幾乎一塵不染,桌面和電腦附近也不見任何血跡和汙穢殘余。
這是必然的, 聖亞斯的保潔工人每天淩晨4點就會開始上班工作。
昨天米叔更是專門打電話叫人過來清理了殘局。
不過……
非要說起昨天, 葉晨夕回去的路上那麽抗拒去醫院也不是猜不到原因。
如果她真的性別為女,不想去醫院檢查就和她抗拒與男性洗澡一樣, 沒有任何異議,花池濯在對方走之後閑來無事, 直接調來了葉晨夕過往的學籍档案。
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有心想去查一個人的學籍信息實在是太簡單不過的事情。
“話說。”
花池濯把目光落在早晨帶過來的牛皮紙档案袋上,從裏面抽出一張無比單薄的學籍表,慢條斯理地瀏覽著上面的文字:“你知道你那個弟弟,遠沒有‘看’上去這麽簡單嗎?”
聽到這句話,葉景裕竟然直接擡起了頭,眉毛蹙起,神色相較於剛才更冷了些,他聲音淡淡,完全沒有什麽波瀾地陳述道:“她的事你不用管。”
宛如一句無情的警告。
花池濯對此也不意外,畢竟對方剛才的態度已經證明了自己內心的一些想法,他只是聳了聳肩:“看來你自己心裏有數。”
沒有將手裏的紙張遞過去,垂眸盯著已經瀏覽過的那張過往學籍表,花池濯目光在【性別:空白】的位置上停留了好一陣,修長的手指略微上移,恰恰好好捏住了字眼,將東西放了档案袋裏。
空白就是最大的疑點。
葉晨夕轉校之前的過往學籍竟然全部顯示為無,這說明曾經被人故意抹掉過,反而更加印證了花池濯內心的猜測。
不過他沒有明確的將這句話告訴葉景裕,不然剛才就不會是“你那個繼弟遠沒有看上去簡單”這種含糊其辭的話,而是“你那個繼弟性別遠沒有看上去簡單”了。
這種事,簡單提醒一下對方就可以了,也不算是愧對於自己與兄弟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
而接下來的發展……
這不是更加有意思了嗎。
葉晨夕早晨上學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的快遞沒拆。
據黎姨所說,她心心念念的猛男肌肉衣昨天中午就送貨送上門了,對方沒有讓任何人拆看,保存完好地放到了葉晨夕房間裏的書桌旁邊。
然而,她昨天回去的晚啊!
晚就算了,先是被便宜老哥拉去上藥,後面又給人家熱牛奶,熱完牛奶又回房間偷偷把染血的臟校服從書包裏掏出來,搓了大半天手都搓紅了、血汙也沒洗掉,不得已放棄這件衣服躺回床上,那個時候都快11點鐘了。
身體經歷過流鼻血和暈倒,後面又有男主們的Buff填補,這辛酸的過程和坐了場過山車一樣坎坷,她累得倒頭就睡,哪有注意力去看自己的書桌旁邊。
算了……已經等了那麽多天肌肉衣。
不差今天這一天了。
葉晨夕大清早就穿的人模狗樣,在周圍學生悄悄圍觀的一堆視線中下了便宜老哥的黑色林肯,時隔一晚上,她昨天新拿回去的175碼校服已經被先前那位張姨洗好甩幹了,穿在身上很有氣勢。
早晨的課程幾乎風平浪靜,唯一有些不同的是葉灝不見了蹤影,估計像他昨天說的、幹什麽活去了,秉持著人狠話不多的人設,葉晨夕在班級裏混得風生水起,與宋媛媛也穩定著往日的狀態,直到——中午的時候,井熠和陳雪涵一起踏破了一年A班的後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