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慕歸劍(第2/5頁)
因為神通廣大的紀閣主不僅是修仙的奇才,更是賺錢的奇才。
紀硯的守護寮在人界試行了不到一年,便像雨後春筍般遍地開花。大到除妖驅魔救性命,小到祈福算命看風水,守護寮來者不拒無所不為,金子銀子賺得分門別類花樣百出。
人界的西南地方廣人也多,然而能寫上登仙冊的世家門派卻只有四個,肉多鷹少,個個吃得油光水滑。
所謂名號響亮事才能好辦,跟外行百姓做生意,招牌遠比實力更吃得開。
縱覽整個西南,沒人比這位紀閣主的牌子更硬。
紀硯出身仙門正統,師從仙門尊首滄瀾門,他的身世履歷隨便拿出來劃拉兩筆,就抵得上普通修者好幾輩子的功勛:
仙帝紀臨的後人,滄瀾武試符箓魁首,最重要的是——他曾是滄瀾門掌門“北辰星動”江月白的大弟子。
所以西南所有的守護寮,都得掛紀硯玄書閣的招牌才頂用。
西南三派想分這塊肥肉,就得看紀硯的臉色,不彎下傲骨,肉湯都喝不著。
出人出力的事兒一起辦,賬目二八分,誰也沒話說。賞你一塊刻著“玄書閣”三字的木牌,就是最大的恩賜。
紅袖館雅閣裏的玲瓏樂聲燃過爛漫春花。
紀硯在珠圍翠繞中垂眼移動著桌上倒扣的酒碗,修長的手指緩緩撥動著杯沿,像在運籌帷幄一局棋。
周圍響起嬌滴滴的女聲:“閣主!到底藏的什麽啊?”
“你們猜啊,”紀硯笑的時候與不笑的時候截然兩人,“猜對了有賞,大賞。”
身著輕紗的女子們或臥或坐,擁在紀硯身邊,像柔軟的雲。她們緊緊依偎著這輪太陽,用盡渾身解數留住紀硯的笑顏。
因為紀閣主不笑的時候,太可怕。
“可是閣主哪一次舍得我們著急嘛!”女子們嬌嗔笑鬧著湊近,聲音柔媚,“閣主,人家等得受不了了......”
溫柔公子不駁佳人美面。紀硯掀開酒碗,一刻熠熠生輝的明珠在暗室裏流轉光澤!
“誰拿到就是誰的!”紀硯揚手將明珠拋了出去。
女子們一陣驚呼,紛紛起身追著珠子的流光跑。
珠釵搖晃、環佩叮當,香風中動聽的聲音此起彼伏。
她們喜歡這顆價值不菲的明珠、更喜歡賞賜珠子的紀閣主,所以奮力裝出沉醉其中的模樣,故意摔得衣衫不整、喘得嬌汗淋漓......
她們真的喜歡嗎?
她們也會在歡聲笑語中偶爾出神一瞬,腦中閃過這個問題。
紀硯看著她們,也在想這個問題。
但笑聲不會停。
一只細嫩的手舉起明珠:“找到啦!”
紀硯笑著鼓掌:“做得好!我好好賞你!”
女子們像漫天彩霞重新湧來:“閣主要賞什麽?”
紀硯問拿到珠子的女子:“你想要什麽?”
女子美唇彎成可愛的弧度,把問題的答案換成撒嬌:“那我當然要閣主最好的東西啦!”
“好說!”紀硯大袖一揮,“拿紙筆來!”
女子們問:“閣主要畫美人圖?”
紀硯說:“我要寫美人詩。”
紀硯書畫一絕,能得到紀閣主親筆墨寶,比那顆動人的夜明珠還要動人。
女子們都來了興致,擠在桌前,想要瞧清楚。
拿著夜明珠的女子像只貓兒,鉆進紀硯懷裏。
紀硯鋪開紙張,提起筆蘸墨,問懷裏的女子:“你叫什麽名字?”
“閣主與人家共度良宵那麽多次,卻連人家的名字都記不得。”女子的聲音也如賭氣的貓兒,“既然如此,我才不要講!”
其他女子也跟著一同起哄嬉笑:
“是呀!不要告訴他!這個薄情郎!”
“整個西南都知道芳蘭姑娘是紀閣主的人,唯獨紀閣主自己記不住姑娘的名字,太薄情啦!今天要讓他寫兩幅字賠你才夠呀!”
“芳蘭,”紀硯重復著這個方才還用來打發鄔蘄的名字,“我寫兩首詩賠你。”
芳蘭笑得軟波蕩漾,像一抔柔水。
“哪個芳,”紀硯提筆寫字,每說一個字,貼在懷裏的人都能感到他的喉結與胸膛在微顫,“哪個蘭。”
芳蘭在紀硯懷裏轉了個身,指尖輕輕在他衣襟前滑動,像挑逗的貓爪,一筆一劃寫著:“芳菲的芳,蘭花的蘭。”
紀硯用另只手握住了她作祟的手指,目光沒從紙上移開,低柔的嗓音裏帶著絲威脅:“別撩撥我,不然我就不做君子了。”
芳蘭仰躺著,雙眼含情地看著他,不知想起了哪個不眠春宵:“閣主何時做過君子?閣主哪次是君子?”
紀硯繼續在紙上寫字:“這次。”
芳蘭正要嗔怨反駁,紀硯已將她單手抱了起來,在她耳邊道:“君子贈你詩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