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春潮湧(第9/10頁)

他嘗到了一點點味道,卻僅那一點而已。

野獸生來就是要捕獵殺伐的,惡欲無處發泄,只能借著殺血屍止渴。

穆離淵被掐著臉沒法躲避,緊抿的唇縫間滲著細微的血跡,緩緩漫開,給雙唇塗滿了緋色。

“這才多久就藏不住了。”江月白捏開了他的嘴,拇指極慢地滑過,停在牙尖,留下了一點鮮紅,“我從前怎麽會收一個這樣嗜血的惡徒。”

穆離淵不敢動,但身體卻在微顫。

這滴血像是火星落進了叢林,火熱順著經絡靈脈瘋狂地蔓延匯聚,燒進心臟。

可施舍者只給了這一滴。

江月白要收回手。

穆離淵捉住了這只手。

“別得寸進尺。”江月白說,“太貪食,我就不養了。”

江月白的手沾滿了穆離淵臉側的汙漬與臟血。

穆離淵捧起江月白的手,低頭一點一點細細輕吻,從手背、到手指、到指|尖、再翻過來吻掌心,小心翼翼,卻一寸不落。

直到這手重新變得幹幹凈凈。

夜深復雨,窗外風吹林動,水聲綿綿。

江月白深吸口氣,向後靠進椅背,閉了眼:“我倦了。”

穆離淵跪在椅邊低聲問:“師尊要休息,還是要沐浴,還是要......”

他的聲音刻意斷在這裏。

江月白睜眼瞥他。

“要我。”穆離淵伏在椅子扶手上,手指點了點自己唇縫之間。

燭苗被窗子透進的風吹得搖晃,跳躍的光落進眸裏,顯得眼睛亮晶晶的。

像個滿懷期待的小孩子。

“最後一項就算了。”江月白收回視線,嗓音無波無瀾,“靈牙利齒的,我怕被劃傷。”

“昨晚第一次試,經驗不足,這次我一定收好,”穆離淵見江月白無動於衷,懇求道,“師尊讓我多練幾次,以後才能服侍得更好......”

“以後。”江月白重復了一遍這個詞,“你想得還不少。”

毛絨絨的碎發蹭著江月白的手,江月白伸手揉了一把對方的頭發,把他往旁邊推。

穆離淵高束的長發散了幾縷,配上微微泛紅的面容,顯得有些狼狽。

被推了一把,他不僅沒有離遠,反而順勢貼上了江月白手臂,把臉埋在江月白身前衣衫裏:“沒想很多,每天能這樣被師尊抱一下就滿足了。”

“小騙子,”江月白說話的聲音不大,但這個緊貼胸膛的距離裏,再輕的嗓音也帶著略微低沉的震顫,傳得極穩,“少說點謊。”

穆離淵在江月白的懷裏仰起頭,蹭亂的發絲蒙在眉眼,本就波光暗動的眸底更加朦朧:“那我說真話,我不止想師尊抱我,我還想師尊對我做別的......”

“恬不知恥。”江月白勾唇笑了下,暖黃的燭光順著微動的側顏線條流下來,顯出幾分溫柔的錯覺,“陪你玩了這麽久,還不滿足麽。”

穆離淵猛地翻身在上,雙手撐在椅子兩側扶手,俯身貼得極近,氣息交疊地說:“師尊也知道是‘玩’?師尊就真這麽狠心,對我一點真情都不舍得給嗎?”

椅子隨著穆離淵用力的手臂一起顫動,江月白仍然面色平靜,擡眼瞧著壓在身上的人。

穆離淵最受不了江月白這樣的表情——冷靜到甚至帶著憐憫,像是在逼他發瘋,再滿意地欣賞他發瘋時的狼狽。

屋外風雨大作,狂風撕裂窗紙,暴雨斜沖橫掃而入。

穆離淵握著扶手向後猛地一推!椅子瞬間翻倒在滿地雨水裏,衣衫纏繞得亂七八糟。

木椅碰撞地板發出碎裂的巨大聲響!穆離淵把手伸到江月白腦後護了下,手臂擋開了迸濺起的木屑,借著這個姿|勢牢牢圈住了身下人。

“膽子越來越大了,”江月白長發衣衫摔得散亂,神色卻還是冷靜的,“嫌昨夜的懲罰太溫柔了?”

狂風吹進混著碎葉汙泥的雨霧,雨水打濕了發絲,穆離淵單手撐著上身,另一只手挑揀掉江月白長發沾上的濕碎葉、擦掉了江月白側臉濺上泥點,直到這個人重新恢復不染塵埃的模樣,才低聲說:“師尊就當是可憐我一下,也不行嗎。”

江月白伸手抵住他不讓他再傾身靠近,態度還是冷淡:“可憐了一次還有第二次,沒完沒了,我沒那麽多精力陪你玩。”

雨水沾濕了穆離淵的眉眼,顯得瞳色漆深,裏面埋著點難過:“小圓的確不是我生的,但這些日我時時刻刻都在想,為什麽小圓不是我生的,我要是真能生就好了。”

“被冷水淋發燒了?”江月白眯眼,“說什麽胡話。”

“這樣師尊就算看在孩子的份上,也舍不得再離開我了。”穆離淵卻說得認真,“我每與師尊共度一夜良宵,就給師尊生一個孩子,生很多很多,哪怕有一天我不在了,你看到孩子們就會想起與我的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