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3頁)

“全體都有,立刻返程!”

謝敏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關節都發出呻吟之聲,它們因憤怒而吼叫,壓抑的暴虐侵占理智,不能被螺旋槳的轟鳴打斷,也不能被安斯圖爾和煦的陽光撫慰。

“老大看起來一臉想崩了執政官的樣子。”

跳下運輸機,陳石躺在擔架上凝望氣沖沖遠去的謝敏,對身邊的徐裏道。

“是啊,老大像是要去炸城堡。”徐裏感慨道。

陳石翕動鼻翼,突然猶豫道:“喂,你有沒有聞到一股……甜絲絲的……”

“是銀桂。”徐裏若有所思地看著謝敏離去的身影。“老大的情緒不太好,他的信息素……有些外溢。”

“他要這樣去找執政官?”陳石想到了某個傳聞,有些不寒而栗。

“也許?”徐裏接道。

在軍部中流傳著這樣一個可信度極高的八卦。

當今的執政官傅聞安理智冷酷、禁欲自控,是個連omega發情都不會影響到他的狠人。

但唯有銀桂,他避之不及。

謝敏連衣服也沒換,凝固的血汙散出一股肅殺的血腥氣,他的表情可怖,常有的笑意褪去,眉間擰著陰雲。

他頸側的青筋暴起,腰間的連發手槍撞擊金屬飾帶,隨腳步發出“叩叩叩”的聲響。

一路上,無論高官貴胄、近臣內侍,無一敢與他對視。

佩槍進入執政官城堡是大忌,輝煌城堡的紅毯一直從正廳延伸至執政官會議室。繁復的雕花燭台燃著白色雕花蠟燭,富麗堂皇的城堡內,唯有謝敏疾行的身影。

萬物皆死,光芒熹微,直到謝敏來到執政官會議室門前。

比起“零號”被利用、被當作犧牲的棋子、隨意就能被暴露的誘餌,更加令謝敏憤怒的是這次作戰計劃從頭到尾,只是傅聞安自導自演的遊戲。

一個關於“信任”的玩笑。

他寧可將“零號”置於重重包圍的境地,親自將自己的同僚送入敵人手中,也要借此檢驗“零號”的忠誠。

如果謝敏沒有果斷斬殺反叛的舊部,只要他流露出一丁點念及舊情的猶豫,傅聞安下一步就是借著這次行動直接埋葬“零號”。

用什麽借口呢?串通投敵、任務失誤、信息泄露……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換而言之,北部礦區從一開始,就是傅聞安為謝敏準備的墳場。

“上校,執政官正在與議員會面,您不能進……”

門口守衛的衛兵見謝敏迎面而來,立刻露出警惕姿態,尤其在瞥到謝敏腰間的槍時。

可他話還沒說完,謝敏腳下一個發力,轉眼到了他面前。

弱不禁風的特工此時顯出如豺狼般兇狠的神態,他腳下發力,動作幾乎快到看不見,當衛兵察覺時,自己已經被謝敏掐住了喉嚨。

咚——!

連人帶劍被毫不留情地猛砸進地毯裏,厚重金屬鎧甲發出散架般痛苦的嘶鳴,謝敏的手指握成拳,只一下,衛兵便失去了意識。

他流暢起身,看向門另一側守著的男人——代號黑梟,傅聞安現在的副官。

副官先生眼觀鼻鼻觀心,鎮靜得很,絲毫沒有想與謝敏進行眼神接觸的意思。

謝敏冷笑一聲,一腳踹開了緊閉的會議室大門。

冷風倒灌,淩厲風息如刀,夾雜來人身上的血腥味。

雅致莊重的古樸會客室,落地窗前,楠木書桌後,傅聞安淡漠地擡起眼。

他似乎對謝敏這副興師問罪的態度並沒有任何驚訝,倒是坐在他身邊的議員瞪大著眼睛,肥碩的臉上橫肉彈動。

“你你你!本議員正和執政官大人議事,誰讓你進來的!”

矮胖似土豆的議員叫了起來,看著謝敏的目光仿佛在看過街老鼠。

謝敏的視線鎖在傅聞安臉上,如露出獠牙的猛獸,分分鐘要從他臉上撕下那層偽善的皮。

他聽著耳邊議員那令人作嘔的訓斥聲,軍靴落地,鋥亮的銀鏈隨腳步起舞,他勾起手槍,上膛,手臂平伸,動作一氣呵成。

砰砰砰——!

連續三槍,槍槍落在議員腳邊。

剛才還叫囂著要把謝敏拖出去的議員臉色煞白,他身上的肥肉抖動著,因恐懼而不受控制的表情無比滑稽。

“三秒,給我滾,三!”

謝敏把槍口抵在議員腦門上,冰涼堅硬的感覺仿佛用刀剜著議員的心,當謝敏的低喝迸發時,議員襠部一熱。

“真難看,二!”謝敏嗤笑一聲,聲音剛落,議員連滾帶爬地跑了。

也不知怎得,會議室的門關了。

室內落針可聞,呼吸卻仿若被攥緊,喉管堵塞,骨骼發熱,連扳機都變得滾燙。

謝敏這會倒冷靜下來了。

傅聞安向後一倚,他挑起眉梢,什麽都沒說。

他們之間其實無需說什麽,只要見到彼此,就能將對方的想法了解個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