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哄好了自家老爹, 聞縱就接到了祁修遠的信息。

“明天不值班,老地方聚一聚?”

老地方是指祁修遠的公寓,在機甲大賽決賽之前他們“賊船”小群裏的人一起聚過。

聞縱欣然同意, 回復道:“學長親自下廚?”

祁修遠發了個瘋狂點頭表情包:“說好的滿漢全席。”

於是聞縱領著禮物懷著無比期待的心情到達了祁修遠的公寓。

開門的是沈烈,後面還跟著一個齊昭,祁修遠從廚房探出頭來:“隨便坐!”

聞縱把禮物遞給旁邊的齊昭, 然後跟沈烈抱了一下:“學姐好久不見, 滄桑了許多啊。”

沈烈臉上有一道不深不淺的疤, 她面無表情的時候看上去相當唬人。

現在醫療技術發達, 只要不是基因崩潰或者當場死亡剩下的都有的治,區區一道疤痕連治療艙都用不上, 家庭版最基礎的小型治療儀都能搞定。

唯一的解釋就是沈烈不想消疤。

原本還有點忐忑的沈烈被聞縱一句話逗得苦笑不得:“你懂什麽,傷疤是軍人的勛章好嗎?”

聞縱攤攤手:“我還以為你會說,你年輕貌美正青春呢。好歹曾經是我大機甲系的一枝花, 怎麽能用滄桑這個詞呢。”

沈烈嫌棄地把聞縱推到客廳的沙發上:“去去去, 你才是機甲系一枝花, 你全家都是機甲系一枝花。”

聞縱一本正經:“我可不就是機甲系一枝花嗎, 我媽在一院的時候曾經也是, 只可惜了我爸,他是指揮系一根草。”

聞教授年輕的時候也是一代風雲人物啊。

祁修遠手裏拿著刀,又伸出頭來:“背後說壞話,聞教授知道嗎?”

聞縱理直氣壯:“我明明是實話實說, 憑聞教授那張臉, 就算夠不上校草級別, 系草也是妥妥的!”

祁修遠:“別的不說, 你這自戀跟聞教授確實是同出一脈。”

絕對親生的。

聞縱懶得理他,轉頭開始逗齊昭:“齊昭學長, 我是欠你錢了嗎?”

齊昭拎著聞縱遞給他的禮物還沒放下,冷不丁聽到她這句話,被噎了個正著:“學妹,我沒別的意思……”

聞縱從茶幾的果盤上拿了一個橘子,上上下下拋著玩:“那學長見了我怎麽也不笑一個,我剛進來的時候還在腦子裏過了一圈有沒有欠你錢呢。”

祁修遠唯恐天下不亂:“不止,我們所有人都欠了他錢,正不高興呢!”

齊昭:“……”

沈烈也幫忙搭腔:“面癱了一個月了,見了我們就是死魚眼,要不是今天學妹來了,我還真不想跟他見面。”

齊昭:“……”

敢問您老每天值班的搭档是誰,難道不是我嗎?!

幾人心裏門清,其實就是戰後創傷殘留。

戰後應激反應一直是永恒的難題,最專業的心理醫師也只能引到這個人走出困境,但如果這個人不配合,那也沒有什麽辦法。

齊昭就屬於油鹽不進的那種,嘴上說著好好好,但依舊是我行我素。

連祁修遠都納悶,平常也沒看出齊昭有這方面傾向啊。

這次趁著所有人都不值班,祁修遠特意把人都給叫來了,為的就是解開齊昭這個心結。

誰能解,只有聞縱。

聞縱剝開橘子,給沈烈嘴裏塞了一掰,故作傷心道:“看來齊昭學長是不太歡迎我,唉……”

齊昭把手中的禮物袋放下,有些無奈:“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你們。”

畢業考核那一次被抓,如果不是他沖動之下暴露了位置受傷,祁修遠和沈烈就不會為了救他被去而復返的星盜團抓住,就不會受那麽多苦。

亞當號上,如果不是他受傷瀕死,聞縱就不會冒著危險跟人過去拿藥劑,也就不會打草驚蛇,說不定會跟卡索悄無聲息地搶過總控室的權限,所有人都會安安全全地跟軍艦對接,然後回到帝國。

齊昭自詡天才,是能夠在千軍萬馬中給隊友最好的保護的狙擊手,但是從未有那麽一個時刻,感覺自己是一個累贅。

得,一看這表情就知道又鉆牛角尖了。

聞縱反問一句:“學長,你覺得我是超人嗎?”

齊昭回神,特別無辜地看了她一眼,大家都是肉體凡胎,誰敢自稱一句“超人”呢。

聞縱又問:“那你覺得卡索是超人嗎?”

齊昭想了一會,鄭重點了點頭。

聞縱:“……”

聞縱抹了把臉,大號卡索是真開掛,如果不是她誤打誤撞跟小號卡索關在了一個實驗室,小卡索能不能出去還真不一定:“這個話題先揭過。”

“軍訓的時候教官教我們的第一個內容就是戰友,無論何種境地、何種危險,我們身後都會有戰友相助,沒有人可以孤軍奮戰。”

齊昭眉毛微微一動,這句話不止一個人跟他說過,但是他並沒有成為一個好的戰友,只會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