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第3/4頁)

服務員匆匆趕到:“請問有什麽需要幫助……”

孟弗淵指了指冰淇淋,“這裏面加了堅果?”

孟祁然和陳清霧聞言都是一震。

服務員明顯慌了,“我……您稍等我去問問!”說完飛快跑出包間。

孟弗淵這句話好像啟發了陳清霧一樣,她只覺得更癢,忍不住擡手。

“別撓!”

孟弗淵和孟祁然異口同聲。

孟祁然強勢而迅速地一把抓住了陳清霧的手。

孟弗淵望見孟祁然的動作,一頓,忽地意識到自己手臂也已擡到了半空。

孟祁然一只手抓著陳清霧,一只手按著她下巴掰過她的臉仔細查看,這動作幾乎是將她半抱在懷裏。

孟弗淵在一旁站著,只覺得心頭澀然。

他似乎忘了,自己沒這資格。

孟弗淵定了定神,看向陳清霧:“帶藥了嗎?”

“沒……”陳清霧平日飲食十分注意,國內烹飪不像國外常常用到堅果,就沒再時刻帶藥。

她已經好久沒過敏了,剛剛投入聊天也沒留意,以為那種微微的刺癢,不過是敏感皮膚換季時的正常現象。

孟弗淵抽紙巾擦了擦手,徑直站起身,“祁然你看著,我去買藥。”他走得很快,自感有些狼狽逃離的意思。

冰淇淋裏應當是加了某種堅果粉,劑量不多,是以除了瘙癢,並沒有太過嚴重的過敏反應。

陳清霧望著孟弗淵匆匆而去的背影,一時怔愣。

——作為青梅竹馬的兄長,他的緊張和擔憂,未免有點過分深切。

而她記得小時候的孟弗淵不是這樣。

陳清霧十歲那年暑假,家長把她放在孟家,同孟家家長一塊兒出去旅遊,他們覺得有孟弗淵在,又有保姆和司機,出不了什麽事。

也不知該說他們太心大,還是太信任孟弗淵。

大人們出發後的第三天晚上,孟弗淵正一個人在房間裏看書,忽聽外面響起咚咚咚的腳步聲。

他放了書打開門,孟祁然慌慌張張跑過來,語無倫次道,霧霧過敏了……

孟弗淵匆匆趕去客廳。

陳清霧臉上飛起大片紅疹,呼吸也有兩分急促。

保姆跟孟祁然吵得不可開交,一個說叫司機送去醫院,一個說直接叫救護車。

孟弗淵直接喝道:都閉嘴。

十六歲的少年面色沉冷,有種叫人噤若寒蟬的氣勢,一時間所有人都不敢再說話。

陳清霧記得那時孟弗淵一點也不見慌亂,離開了客廳半分鐘,回來後手裏多了盒抗組胺藥。

藥是陳媽媽提前準備的,臨走之前放進了藥櫃裏,單獨跟孟弗淵交代了用法,以防萬一。

待她服了藥,孟弗淵冷靜地吩咐保姆,叫司機把車開過來,送醫院。

到醫院掛了急診,醫生問吃的什麽藥,孟弗淵直接將藥盒遞給他。

陳清霧都沒發現他是什麽時候將藥盒帶上的。

醫生做了基礎檢查,說沒什麽大礙,吃的藥也是對症的,讓再服用兩頓,症狀消退了就自行停藥,叮囑以後注意點。

末了,醫生問孟弗淵:“你多大了?看著不像是大學生。”

搶答的是孟祁然:“我哥今年十六歲!”

醫生說:“小夥子很冷靜啊,知道帶妹妹來看兒科急診。十六歲自己都還只是個小孩呢。”

最後這句話讓孟弗淵的臉色有點不好看,酷哥可能不希望自己還跟“小孩“二字劃上等號。

陳清霧瞥見他的表情,沒忍住噗嗤笑了聲。

孟弗淵立即瞥過來,她頓時不敢再作聲。

回到家,進門的時候,陳清霧聽見孟弗淵在身後說:“以後自己注意點。”

那語氣不很耐煩,現在想來也能理解,好好的暑假不能出去玩,要在家看著兩個拖油瓶小屁孩,任誰都會很不爽吧。

陳清霧那時候只有給人添了麻煩的愧疚,訥訥地道歉,“對不起……”

孟弗淵就更不耐煩,“又沒做錯,道什麽歉。”

後來,陳清霧臨睡前聽見外面有動靜,跑到門口偷聽,是孟弗淵在訓斥孟祁然,說他十來歲了還跟沒長腦子一樣,什麽都敢給妹妹吃。

孟祁然不服氣:“她吃什麽我還得負責嗎!”

“她在我們家做客,我們就得負責。”

孟祁然被堵得沒想出辯駁的話,只哼了一聲。

這件事讓他們所有人都長了心眼,陳清霧自己尤其,往後吃什麽東西必得再三確認。

今日訂餐,孟弗淵也是一再強調,不要添加任何堅果,誰能想到作為贈品的冰淇淋卻成了漏網之魚。

沒一會兒,孟弗淵買藥回來了。

餐廳經理過來免了單,又一再道歉,說會加強對服務員的培訓,末了懇切地請求孟弗淵別將這事兒告訴給餐廳老板。

孟弗淵說:“我跟老板是朋友,出了問題尚可以商量。換成其他人,你們今天輕易收不了場。這是管理上的漏洞,我不能替你們打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