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新帝登基,采選秀女(第3/5頁)

她輕聲,三言兩語將來龍去脈道清,又福身朝□□爾賠不是。

魏子淵擡手阻擋宋令枝屈膝福身,轉而向□□爾拱手,賠禮道歉:“是我唐突了,改日我帶上酒,親自賠罪。”

□□爾不以為然,擺擺手:“無妨。”

魏子淵不疾不徐:“姑娘,老夫人還在家中等您。”

□□爾立刻往後讓開兩三步,為宋令枝騰路。

……

海風拂面,平海島本為香娘子的老家,白芷先前還玩笑說,日後要來海島上玩。

不想如今一語成戳,竟真的在此長住。

日光滿地,長街上小販沿路叫賣,多為魚幹蝦米。

秋雁嘴饞,瞧得前方有人在烤魷魚,頓時走不動路。

她眼睛彎彎,笑著朝宋令枝道:“姑娘可要試試烤魷魚?那家的魷魚不比我們往日家吃的,都是才剛從海上撈起來的,上面還灑了……五香粉。”

宋令枝狐疑轉眸:“……你吃過了?”

秋雁連連搖頭:“那沒有,奴婢是聽二門的丫鬟說的,奴婢長這麽大,還沒見過五香粉。姑娘不若多帶些,也好給宋老夫人嘗嘗。”

篝火熊熊燃起,火光烈焰,落在紅潤晚霞中。

攤前百姓載歌載舞,鑼鼓喧天。

只一眨眼的功夫,挽著宋令枝的秋雁和白芷都沒了身影。

放眼望去,人頭攢動,摩肩接踵。

滿耳是平海島當地的方言,宋令枝下意識往後退開,無奈人多,頻頻踩上人。

宋令枝連聲賠不是。

眼前恍惚,人影重疊。

有人展臂高呼,踩著鼓點作舞,亦有人交頭接耳,笑聲連連。

“京城有什麽好,還不如我們平海島自在,天高皇帝遠,皇帝老子也管不著。”

“你還別說,當朝聖上那可真是史無前例。我可聽聞,他連長兄都容不下。一朝太子居然淪落成階下囚,還不如我一個漁夫來得自在。要我說,皇帝老子的日子也沒我神仙。”

“笑話,難道你還有三千佳麗不成?我可聽說新帝正采選秀女入宮,你說我們平海島若是也出了皇後,我們是不是也能跟著水漲船高……”

宋令枝手足僵冷。

沈硯是在今歲登基的。

除夕夜,先帝同後妃遊湖,不幸墜湖身亡,伴在君側的余貴人當夜追先帝而去。

宮中大亂。

皇後還沒來得及擁太子沈昭上位,沈硯忽然起兵發難,同本該在江南金明寺修行的攝政王裏應外合,一舉攻下京城。

太子皇後被囚,無人知曉他們二人的生死。

宋令枝遠在平海島,亦對那一夜的宮變有所聞。聽說血流成河,伏屍滿地。

沈硯手腕狠戾,有不服者,格殺勿論,屍首高高懸在城樓上,以儆效尤。京中多名朝臣家中慘遭滅門,死傷無數。

落日逐漸從宋令枝身上褪去,寒意遍及全身,宋令枝差點喘不過氣。

長街熙攘,影影綽綽。

沈硯、沈硯、沈硯……

許久未聞的名字又一次出現在耳邊,埋在心底深處的恐懼和不安似翻江倒海,層層籠罩在宋令枝周身。

倏然,身前直直撞上一人,宋令枝身影一顫。

前世她遇見沈硯,也是在這樣人頭攢動的長街上。

宋令枝仰起頭,一雙如水秋眸惶恐不安,驚恐萬分。

落日西沉,眾鳥歸林。

長而窄的長街,宋令枝冷不丁撞見一雙琥珀色的眼睛。

魏子淵眼眸淺淡,映著無盡的擔憂和緊張。

手指握緊宋令枝纖細瘦弱的手腕,魏子淵嗓音低沉:“——走。”

離開擁擠人群,視野逐漸開闊,入目是客棧高高掛起的酒幡。

宋令枝驚魂未定,一副神遊天外之態。

竊竊私語拋在身後,她心中恍惚,任由魏子淵牽著自己在長條凳上坐下。

那本是客棧給打尖的客人歇息用的。

少頃,宋令枝乍然回神,驚慌朝後望去,目光在人群中逡巡。

她嗓音輕輕:“秋雁和白芷呢,她們知不知道我們……”

魏子淵神態自若:“知道。”

宋令枝無聲松口氣。

眼眸低垂,余光瞥見緊攥著自己手腕的手指。

宋令枝猛地收回。

指尖還有殘留的溫熱,魏子淵垂眸,聲音低低:“事發突然,還望姑娘恕罪。”

宋令枝搖搖頭:“你只是想帶我走罷了,何罪之有。”

話落,宋令枝忽而記起一事,她擡眼凝視身前的魏子淵。

雲影橫窗,婆娑樹影在風中搖曳。

宋令枝挽唇:“前日祖母同我提過您。”

如今的魏子淵,早不是當初宋府小小的一個管事,他的才識能力眾人皆有目共睹。

宋令枝粲然一笑:“祖母同我說,你該是長空雄鷹,留在宋家只會委屈你。若你想要自立門戶,她和父親都不會……”

魏子淵輕聲:“枝枝是不要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