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2/2頁)

他可重了,才不要抱他。

我望著他澄清的綠眼睛,捏了一把他的臉蛋。

……

今天,我沒去觸扇的黴頭,換個“想要變得和阿玲一樣做出美味飯食”的理由,在廚房搞定了給甚爾的份額。

午後,我就趴在小桌上,望著屋檐上叮鈴作響的風鈴發呆,因疲憊而沉重的腦袋隨著鈴鐺的節奏,一下一下點著。

在步入睡夢前,案上升起的咒力引起了我的注意。

二十世紀末,翻蓋手機剛剛問世,家家戶戶都安裝了電話,通信變得非常發達,但是我失去了聲音,母親只能選擇以咒術師特有的方式送來問候——

設有法陣的案台徐徐發亮,一只染有香薰的千紙鶴從中浮出,它揮動雙翅,落入我掌心時展為信件的原樣。

略去一些對於生活瑣事的敘述,母親在信件的末尾詢問我現在情況,同我叮囑道:

“作為未來的主母,要學會把丈夫的家人當成自己的親人。禪院家的那幾位都是年輕男子,正處在情緒不穩的青春期。你年紀還小,事情也還沒有完全定論,相處最忌仗著虛名端出架子。有什麽不懂的都可以來問媽媽。”

只是初來乍到,作為母親的她便提前幫我勾好了未來的人選。

而這關心的話語,則讓我感到被質疑的難堪。

……我哪裏能用端出架子呢?

明明已經努力好好和扇相處了,結果還遭遇了那種對待。

不擅長就是不擅長。

既然母親的囑咐正是我現在面臨的難題,毀約之事也是她和父親擅作主張,那理應由她給我一個解決方案。

我努力壓下了心中的沮喪,將同扇相處的尷尬寫入信中。

不到一個鐘頭,紙鶴重新飛回到我的手中。

母親是個神經質的女人,在被遺棄到別館後總愛念叨父親的不是。

她像頭發狂的母獅,一邊憤恨“只有女兒才是最好,只有泉鳥你會留在我的身邊,你千萬不要受到男人的蒙騙。”,一邊將我緊扣於懷,日常的生活裏嚴禁我同除醫生外的異性來往。

而這份歇斯底裏在和父親重歸於好後得到了緩和,成功步入下一階段的她終於在我出嫁後,發覺了我對於男女相處的陌生。

母親頭一回同我聊起感情方面的話題,詳細解讀了扇的表現:

“扇也是家裏的小少爺麽?啊,這個性格讓我想到你的父親。你也不要太怕他了。”

“因為已經有了備受矚目的繼承人,末子便更能享受父母的溫情。他們這類人稍微有點能力、但不夠也不重要!這愛不過是種溺愛,是輕視、不關心的。所以他們看起來傲慢、暴躁,但實際卻是纖細,甚至寂寞的。而這些缺點只是因為他內心不安!因為他們一直缺少真正的關心,在外面找女人也只是想要得到關注罷了。”

“你父親是我生命中唯一的男人,我愛他,所以也懂了他的不安。我們之前很相愛的,但泉鳥你那時候沒有覺醒咒力,他本來就是個敏感的孩子,這時候家人同情他,想要幫助他,反而讓他覺得壓力很大吧……所以他才會逃走,想暫時逃到別的女人身邊。”

“好在他回來了,他終於明白了我的一番用心……男人就是這樣,笨拙得可憐,需要你再多用心體諒,哎,真是像個小孩似的。”

“我想扇也是這樣,只要你展現出自己的溫柔,他自然會放下偽裝,接受你的關心。”

我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母親的感嘆。

想不明白,好想哭……對於扇,我怕就是怕,討厭就是討厭,為什麽要我體諒那些想要傷害我的人的心情

等她提及父親時,話語間愛憐的感情,更是讓我感到難以言說的憤怒。

為什麽?如果父親是她可愛的小孩?那我是什麽?

不厭其煩安撫她,承受怒火、虐待、無止盡抱怨的我,對於媽媽又是什麽?

如果這種讓她輕而易舉原諒父親的花心、冷漠東西就是愛,那愛是多麽可惡的東西啊。它折磨我、令我痛苦,我為這樣的東西遭受了……

混亂的感情在我心間滿溢,我手指顫抖,幾乎要戳破薄薄的信紙。

就在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尖叫聲。

阿玲的尖叫聲。

如此同時,我感覺到直哉身上的結界,產生了被攻擊的波動。

作者有話說:

我喜歡看恐怖遊戲實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