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第2/2頁)

禪院的家紋被汙濁的鮮血浸透,羽織的袖子邊緣破碎。剝離了往日從容隨性,直毘人稍顯狼狽的姿態惹得甚爾發出一聲嘲弄的輕笑:

“我的榮幸。”

甚爾輕輕捏了捏我的掌心,他以保護者的姿態擋在我身前,從咒靈口中取出用劃破“搖籃”法則的短刀,將它指向直毘人。

天逆鉾,十手狀的短太刀,世間少有的特級咒具,其中散發的異常咒力甚至可以破開咒術。

是甚爾用來對抗直毘人的我依仗。

戰鬥一觸即發。

以所有所思的表情注視我和甚爾的互動,直毘人慢慢擰起了眉毛:

“我能確認下你的想法麽?之前還不是打算和家族斷絕關系麽?為什麽又回頭了?”

“就算討厭這裏想要胡鬧,也不要隨便拿小姑娘開玩笑啊。”

談及對禪院家的看法,甚爾扯動嘴角,冷笑著解釋說:

“的確,這個家爛得令人毫無留戀。”

“但現在不同,偶爾不是也有好得讓人移不開眼睛的存在麽?我要走,我就要拿最好的走。”

他甚至狡猾地抓住了禪院家的漏洞,用直毘人安排的“女學生”身份反過來嘲諷他說:

“剛好我也成年了,我也有機會挑戰家主,成為丈夫吧?”

我必須在離開前選擇禪院家的男人結婚,黑發碧眼的甚爾自然也是其中的選擇。

只要他能打贏直毘人,完全可以名正言順地從這裏離開。

一番話語讓直毘人臉色漆黑:

“來試試看吧。”

正如甚爾之前表現出的,以所有咒力作為交換,這位天與暴君肉搏能力無人能及,他欠缺的不過是合適的武器,而如今時機已經成熟。

就算禪院家主、一級術士也無法停下他的腳步。

敗落不可避免,男人在倒下之前無奈地發出嘆息:

“好吧,是你贏了。”

“不過你真要帶走泉鳥?就像漂亮的金魚一輩子只能待在水缸裏,這種女人是沒法離開‘家’的啊。”

甚爾吐出一顆帶血的牙齒,笑著嗆聲:

“要你管。”

“乖乖倒下吧,臭老頭。”

我的小狗牽住我的手掌,從他身旁跨了過去。

……

離開訓練場後,甚爾並未徑直前往正門,而選擇抱著我沿小徑向山頂的方向攀去。

山路蜿蜒曲折,瘦弱的我被甚爾單手摟在懷裏。坐在少年結實的小臂上,摟住他脖頸,望著那傷痕累累的身體,我忍不住詢問道:

“不走正門麽?你現在受了傷,是不是坐車比較好?”

甚爾不以為意地回答:“那多無聊,我們走近路。”

“你想不想像小鳥一樣飛起來?想的話就再耐心等一會兒。”

飛快地瞥了我一眼,他的笑容顯得有些神秘,帶著躍躍欲試的喜悅。

等到山頂時,甚爾從咒靈身內取出一條帶有鐵鉤的繩索,將一端捆上樹木粗壯的枝幹,另一頭則擲向鄰近的山峰——那裏同樣佇立著一顆巨大的老樹。

繩索因慣性在枝上旋轉、繞緊,鋒利的鐵鉤嵌入枝幹,少年在兩座山峰間搭起一條索道。

將吊具掛上牽引繩,扯動幾下確定道路足夠穩定,甚爾單手抓住扶手,叮囑我道:

“抓緊了!”

在一小段助力起跑後,我和甚爾乘著索道“飛”了起來。

從山頂一躍而下,腳下是綠得好似無邊無底的山谷,本以為會摔得粉身碎骨,卻因被小狗的手臂向上托起,從而變得無所顧忌。

如同小鳥振翅飛行。

急速的前進中,熟悉的一切,可憎的一切都在退去,我忍不住回首望去。

常夏遵守了最後的約定,她什麽都沒有做,所以禪院大火並沒有第一時間熄滅,反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燒吧。

燒吧!

把所有一切通通破壞。

火光灼痛了我的眼眸,強勁的風刮痛面龐,淚水正緩緩濡濕我的面龐。

但我抱著甚爾的脖子卻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自由了。

作者有話說:

是的,這就是我理解的純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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