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我要做惡人77

小道士懷疑,是錢定保派人燒了道觀,害死了他的師父。

「大人,聽說錢家近來是錢定保做主,可他是個官,我能狀告嗎?」

知縣擡著眉。

驚訝於還真又是沖著錢家來的。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哪怕他是個官,只要犯了罪,便難逃律法的懲治。你且將案情說來我聽聽。」

聽完小道士的控訴後,知縣立馬下了決定。

「你這案子雖並不屬我轄地,但就現在錢定保被收押在我衙門,為減輕地方官府負擔,相關的幾案同審也不是沒有過先例,既然如此,本官便接下了你這案子。」

雖說這一次次的,瞌睡就有人送枕頭,未免太巧了。

可這又如何?

幾番相加後,無疑那錢定寶絕對脫身不易。

這事自然也是陶然幹的。

臨近天亮時,她找人一把火燒了道觀,還提前丟了具與道士體型相似的屍體進去。

火救下來時,那屍體自然也被燒了個面目全非。

幾個道士口口聲聲這是他們師父,人又是從道士房間擡出來的,自然無人懷疑這屍體的身份。

由於起了火死了人,所以在短時間內,整個燕城上下都已知曉這事。道觀外面,裏三圈外三圈都是人,幾個道士哭得聲嘶力竭,錢家和錢定保再次被推上風口浪尖。

很多人自動聯想到這樣的起火害人的場面,最近已經出現過了好多次。

錢家的一把火燒死了那個叫李金桂的可憐姑娘;後來涼山村的走水,李大山一家被燒個精光的事據說也是確鑿證據指向錢家;就連這次,那些道士也口口聲聲言說是錢家幹的……

若無證據,平民老百姓誰敢坑害那些大家族?把自己家的宅子產業燒了,再冒著性命危險來陷害對方?殺人放火是大罪,一旦被抓到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所以,誰會去陷害?

那些道士如此指證,那做這事的便只有錢家了吧?

真猖狂啊!一而再地殺人放火有恃無恐,這不是慣犯嗎?

不就家裏出了個當官的?

聽說前兩天他們在省城還鬧事,那錢豐現在還被關在牢裏。

這錢家,真就沒人能管得了他們嗎?

百姓們圍而罵之……

於是省城知縣順路趕往道觀查看時,一下車便聽到了民眾如此類似的議論。

聽上去,這三次殺人縱火,剛好有了前因後果,可以串聯,動機有,邏輯有,連民眾的支持也有,一環接一環,這官司,很難失手啊!

知縣閉眼抿了下。

他且大膽預測下:

錢家害死了李金桂在先;李大山帶人秋後算賬;錢家不得已拿出巨款對李家捂嘴;錢家錢豐咽不下氣,半夜帶人搶回錢財之余又放火對臭了自己名聲的前丈人出手,對促成調解的村正報復,對導致他與李金桂那破爛婚姻的媒婆泄憤;事發後錢家怕東窗事發兒子會吃官司,便將錢豐送去省城別院避風頭,哪知錢豐絲毫不改其紈絝子弟秉性,沒幾天就耐不住寂寞,這才有了之後醉月樓的事……

知縣嘿了下,如此,這幾個案子不就全都聯起來了?

完完整整的故事線也出來了。

就如錢豐被綁票,為何錢家不報官;就如錢豐怎會一個主子在省城別院……這些疑問也可解釋了。

什麽綁匪?哪來的綁匪?「綁匪」二字本就是錢家人為脫罪而杜撰!他省城轄地,一向朗朗乾坤,哪有人敢如此作女幹犯科的?

這案子要是破了,可不得了!

知縣腰板挺直起來:李金桂的案子,涼山村的案子;醉月樓的案

子;加上這道觀的案子便一口氣全部破了。

加上昨日錢家二房那樁控訴,他算不算一次斷案,便一口氣解決了五案?

是不是前無古人?將傳為佳話?

他的官聲還不得原地起飛?他下一次升遷還不得連跳兩級?怎麽想怎麽開心。

於是知縣越發耐心仔細,越發親力親為,越發樂於在一眾百姓跟前表現他「好官」的各種品質……

小道士:「前一陣錢家起了火死了人,大概是害怕被涼山村的村民算賬,所以就想找我師父頂罪。可我師父修道之人,怎會做那種惡事?而且我師父一直在外地,根本沒時間做這事。

這些日子道觀外面全是些兇神惡煞之人,都是錢家派來的,等著要抓我師父。他們還張貼了許多我師父的畫像,說是要找我師父算賬。

當時我們就很奇怪了,錢家出事為什麽不報官?偏要自己找人解決?而且怎麽會找那麽多地痞流氓幫他們做事?我們一直懷疑他們的居心。也是因此,我師父在外地一直都不敢回來,就怕危險。

昨日我們道觀外所有的地痞都撤了,我師父才在晚上偷偷回了道觀。結果當晚就起火了。起火的正是我師父的休息室,我們趕到時那火已經燒得很旺,根本救不過來。我師父他老人家,就這麽莫名其妙被活活燒死了。求大人為我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