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176 一百七十六章(第2/4頁)

明相氣得鼻子直噴粗氣,老五這個狗東西不爭氣,最好新鮮的姐兒,平時一擲千金,他罵過幾次,最後也就隨了他去。

老五只貪好女人罷了,他沒甚出息,看上了就拿銀子砸人。

砸就砸吧,明相府不缺這幾個銀子,總比起京城的紈絝強取豪奪,惹出一堆民怨官司省心。

刑媽媽敢大張旗鼓上門來道賀,又在這個時機,背後沒人指使,就連地上躺著的活死人都不會相信。

明相府離皇城只有約莫兩炷香的車程,周圍都是達官貴人的宅邸,巷子清幽寬敞。

如今,巷子的一邊躺滿了臟臭的化人院活死人,一邊是明相府五公子捧花樓行首,吹拉彈唱的熱鬧。

明相眼裏淬滿了冷意,雙目灼灼朝看熱鬧的人群打量過去,見彭虞臉上抹得戲班子的醜角一樣,伸長著脖子呲牙咧嘴看得起勁,看他看來,扭身扒拉開人群往外溜,頓時牙都幾乎咬碎。

彭虞是花樓的常客,他與明五不對付,經常在花樓裏別苗頭。

這事他與彭京兆都一致不管,主要他們丟不起這個老臉!

彭京兆在貢院出現,事情就不同了。

如今再加上彭虞,混賬父子倆,是擺明與他杠上了!

彭虞是程子安的狗腿子,門前這堆混亂的幕後主使,定是程子安!

看熱鬧的人,有人捂著鼻子,在那裏指指點點。

“明相府這善事,做得太假了些!”

“呵呵,明五隨手就是五萬兩銀子,全京城的乞兒流民都養得起,救幾個化人院的病人,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誰說明相要治了,要把他們趕走呢!”

彭虞墊著腳尖,戳著前面小廝的腰,小廝不知從哪裏抹了三塊白布出來,用長棍子纏住舉到半空,白布上碩大的紅字很是顯眼。

“偽善!”

“無恥!”

“貪官汙吏!”

有識字的百姓仰著頭打量,喃喃念了出來。

明相眼睛通紅充血,“偽善”,“無恥”,“貪官汙吏”的聲音在他耳邊不斷回蕩,

他從走出門,什麽都沒來得及做,程子安就給他接連送了一堆大禮。

只化人院的活死人,他並不怵,以牙還牙送回去就是。

可是,化人院的活死人,與花枝招展的青樓姐兒們在一起,一邊是在生死邊緣掙紮,一邊是揮金如土的歌舞升平。

明相面若死灰,他努力平緩著心情,無視刑媽媽,對濟升道:“將他們送往各大醫館,治療的銀子,由相府支取。”

說罷,明相轉身進了門,留下濟升在外張羅,他臉色鐵青越過府裏慌慌不安的家眷,徑直朝書房走去。

進了書房,明相砰地一下砸上門,走到案幾前,跟發了狂一樣,雙臂亂揮,書案上的筆墨紙硯,哐當當掉得滿地都是。

明相如困獸養喘息著,齒縫裏擠出幾個字:“程子安!”

程子安坐在戶部衙門的值房裏,啃著饅頭就牛乳,聽著許內侍道:“燕州府傳了消息來,他們果然要送家眷離開避風頭,京畿營都將他們抓住了,押解進了京城。”

程子安將最後一口饅頭塞進嘴裏,再咕嚕嚕將碗裏的牛乳一口氣喝幹凈,看得許內侍直皺眉頭:“你慢些。早起做甚去了,怎地這時才用早飯?”

今天起得比往常還要早,程子安沒能來得及用飯,餓著肚子辦不好事,他讓莫柱子去膳房給他尋了些吃食送來,趁著閑暇抓緊功夫墊下肚子。

對於早上去做了什麽,程子安想起就止不住想笑。

他出陰招去了,彭虞與彭京兆真是好助力,一個是青樓通,一個是京城通。

他們父子聯手,比聖上出親兵急行軍打仗還要迅速。

這個大虧,無論明相吃不吃得下,都得含淚硬咽下去!

如今覃大吉與葉二東家被制住不能動彈,其他地方的漕幫,有官府裝死做縮頭烏龜,他的緩兵招安之計,以及各路新去兵馬的用強,多管齊下,再費些功夫就能悉數擺平了。

在貢院前抓到的那幾人,並不能定明相的罪。以明相的聰明,這些出面嚼舌根挑撥之人,都是小小之又小的小嘍啰,甚至連小嘍啰都算不上,只能是蠢得不能再蠢,被人用幾個銀子收買,出來送死的倒黴鬼。

彭京兆抓他們回去,威脅恐嚇打一頓板子也就放了,絕對審不出個所以然。

現在衙門審案,刑訊逼供乃是常事,可要用刑逼著他們招供,也要看對象。

明相身為大周的相爺,用刑讓他們招供,會引起所有官員人人自危。

要是覃萬豐指認明相,那就有意思了。

明相府前的陣仗,很快就傳遍了京城。

聖上幾乎前後腳就得知了,明相很快進了宮,老淚縱橫哭了一場。待明相退下,他揉著眉心,無語片刻後,對剛從戶部回來的許內侍道:“你去將程子安給我叫來,對了,還有彭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