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2/3頁)

祁夫人微微皺了皺眉,道:“溫娘子,我有話與你說。”說罷,她暗示地朝裏面看去。

溫宜青沒接她的眼神:“便在這兒說吧。”

“這兒說話不太方便。”

“沒什麽不方便的。”溫宜青淡淡道:“左右沒什麽見不得人的話,被人聽去也無妨。”

祁夫人深吸一大口氣,才將心中的不滿咽下。自善善走丟之後,二人發生口角,溫宜青就不如從前聽話,離開忠勇伯府後,更是連看都沒有回來看過她。

她看過四周,鋪子裏沒什麽人,連櫃台的夥計也識趣的走遠,才勉強開口:“你的生意做的挺大,連長公主也攀上了關系,不久前,長公主殿下赴宴,不但用了你家的胭脂水粉,還向旁人推薦。”

溫宜青不置可否。

祁夫人看到她身後櫃台上擺放的商品,微微蹙起眉,有些不贊同地道:“你一個婦人家,拋頭露臉的做生意像什麽話?我們這樣的人家,從未有過這種丟人的事。”

溫宜青頓了頓:你說什麽?”

祁夫人不滿,又重復一遍:“我讓你關了這間鋪子。”

“關了?!”

“你去外頭瞧瞧,正經人家有誰讓家中女子拋頭露臉的做生意?”

溫宜青冷冷地看著她:“此事又與您忠勇伯府有何相關?我本就出身商戶,祖上世代皆以經營為生,便是我拋頭露臉,丟人現眼,與您祁夫人、您忠勇伯府,可有半點關系?”

“你……!”

“鋪子裏還有許多事情,您要是沒其他想說的,就請回吧。”溫宜青冷淡地說。

祁夫人氣極,臉色難看的很,她還想發作,又想起自己真正來意,才又勉強將怒火壓下。

“倒還有一事。”

溫宜青拿起櫃台上的賬冊翻看,連眼皮都沒擡一下,又拿起旁邊算盤,算珠撥的噼裏啪啦作響。

她這般態度,引得祁夫人更加不滿,開口亦是不客氣地道:“你回去書信一封,呈到青松學堂,替溫善與那個乞丐小子辦理退學。”

“噠。”算珠的聲音一停。

溫宜青擡起頭,不可思議地看著她:“退學?”

“不錯。”

“憑什麽?”溫宜青早已看清她的真面目,先前她提到自己,便是惱怒也能維持心平氣和,此時提到善善,她卻忍不得了:“善善能進學堂,是得當今聖上批準,正正經經從大門進的,一直有用功學習,從未犯過錯,憑什麽讓她退學?!”

“你也不瞧瞧,她入學才多少時候,已經惹出多少事情來?!”

說起此事,祁夫人便肝火大盛。

先前走丟的事情且不說了,只說最近的,大理寺的人沖進他們伯府將祁暉抓走,連她的夫君忠勇伯也在早朝時遭了聖上責罰,他們忠勇伯府何曾出過那麽大的醜事,往後晉升之路更難!連著祁文月都慌張跑回來質問,唯恐受此牽連。

還有祁暉。他與祁昀是家中這一代唯二的男丁,從來天資聰慧,用功上進,待日後考得功名,便是伯府未來的希望所在,現在倒好,滿京城都知道了是他挑撥欺淩同窗,連原本交好的魯將軍之子都不與他往來,老三家的天天在家中鬧騰,不得安寧。

這一切,歸根到底,全是溫善那小丫頭與她身邊那個異族小子惹出來的禍事!

祁夫人越想,怒火越是旺盛:“她既是商戶出身,本就進不得青松學堂,進了學堂卻還不安分,連累了多少人?倒不如直接退學,省得日後再惹出什麽禍事。”

溫宜青扶著櫃台,指尖用力到發白,氣的整個人都在抖:“我家善善向來聽話,你們忠勇伯府再是非不分,也應當知道當初是祁暉指使同窗攔車,大理寺的人親自抓的他,滿京城的人都看在眼裏!他犯的錯,你卻要善善退學,你們忠勇伯府也實在欺人太甚!”

“你說什麽?!”

溫宜青恨聲說:“不退!要想退學,讓祁暉自己退去!你若是敢動善善半分,我就告到大理寺,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們忠勇伯府是什麽腌臜地方!”

祁夫人大怒:“溫宜青!”

溫宜青豈會怕她?那雙與祁家人如出一轍的杏眸裏滿是怒火,無畏地看著她。

祁夫人怒極反笑:“好,好啊。”

“你當真以為我不敢動你?先前只是看在往日情分,縱是你胡作非為,我也且忍下你,不與你計較罷了。”祁夫人拂開丫鬟想要攙扶的手,冷冰冰地道:“你年紀輕,尚且不懂事,還當這兒是雲城那個小地方,這兒可是京城,我要做什麽,可不是非要等你應了才能動手。”

鋪子裏的客人早就已經在他們爭吵起來時跑光,連夥計也驚恐地躲得遠遠的。

溫宜青挺直了腰背,連頭也沒有低下。

她從來就不欠祁家什麽,活的堂堂正正,理直氣壯,可這家人,總要她低著頭,低聲下氣,叫人作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