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2/4頁)

“很快。”溫宜青鎮定地說:“會有人來救我們出去的。”

善善乖乖應了一聲,靠在她的肩上。

監牢裏陰冷潮濕,即使是夏日,卻好像是連骨頭縫裏都泛著涼意,不知何處有水珠滴滴答答的落下,在寂靜中,水聲猶如催命計時,令人遍體生寒。

像是過去了一輩子那麽久,又好像是只有一會兒,忽然聽“吱呀”一聲,獄卒推開監牢的大門,在她們前面停了下來。

“出來吧。”

溫宜青連忙抱著女兒站了起來。

她們跟著獄卒往外走,出了門,外面是明亮的天光。溫宜青一時有些不適應,她閉了閉眼,也未經過衙門審判,在官差的帶領下徑直走了出去。

一輛馬車停在衙門門口,溫宜青快步走過去,先將善善遞了過去。

邊諶熟練地伸出手,剛碰到人,便聽小姑娘一聲驚呼:“疼!”他指尖一顫,手也停在半空。

皇帝沉下臉,小心翼翼地避開她手腳的傷,將人抱了進來。

“皇上叔叔,怎麽是你?”善善眼睛亮晶晶的,驚喜地看著他。

善善本來委屈極了。

她今日本是高高興興出門,誰知馬丟了,自己還受了傷,進了大牢,可這會兒見到皇上叔叔,又好像有一只大手將她所有的委屈難過都撫平了。

她歡喜地往皇帝身上撲:“皇上叔叔,是你把我和我娘救出來的嗎?”

邊諶也將她的模樣全都看清楚。小姑娘從來被家裏人保護的很好,從未如此狼狽過,身上衣裙滿是臟汙,連白嫩可愛的臉蛋也破了口,眼圈紅通通的,可憐極了。

邊諶心疼地將她抱進懷裏,從暗衛那裏得知此事後,怒火便已經在心中狂野灼燒。

溫宜青也上了馬車,坐穩後,邊諶冷聲吩咐道:“回去。”

馬車緩緩駛動。

善善躺在皇帝的懷裏,仰頭問他:“我們回家嗎?”

“回宮。”

溫宜青張了張口,思緒萬千,但她看著小女兒慘兮兮的模樣,最後什麽也沒有說,垂下眼,輕輕點下了頭。

……

石頭一路找到了衙門。

他拿著暗衛給的令牌,和門前的官兵打聽剛被抓進來的母女,連大門都沒進去,就得知人已經被接走了。

他關心地問:“那馬呢?”

“什麽馬?”

“就是那匹和人一起抓緊來的白馬,它的脖子上掛了一個牌子,上面還有它的名字,它叫小雲,是我妹妹的馬……”

官差:“什麽馬?沒聽說過。”

石頭著急:“你們說很快就能還回來的!”

“說了,沒見過!”

石頭沒走,灰眸直直盯著他。大有一副要與他耗到底的樣子。

看在那個令牌的面上,官差道:“裏面是有馬,但也是官府的馬,沒有一匹是白的。我在這站了一天,只見著官府抓了人,沒見著馬。”

“……”

“小孩兒,你不如回家看看,馬會認路,說不定你的馬已經回家了。”

“……”

官差不耐煩地擺手:“去去去!”

石頭只好走開。

他懷裏揣著沉甸甸的令牌,心裏想著方才那個給他令牌的人。他知道隔壁宅子住的是宮裏的皇帝,既然善善都已經被救回家,或許小雲也被帶回去了也說不定。

他心裏想著事情,沒走多遠,便聽身後方才與他說話的官差不知與誰打招呼,一道耳熟的聲音應和。他敏銳回頭,便見一個面熟的人走進去。

正是方才牽走白馬的那個人。

石頭眼皮跳了跳。

他沒做多想,身形隱蔽在墻後。等了片刻,那人很快又從衙門裏出來,還換了一身衣裳。

怕被發現,石頭只遠遠的跟著,隔了好長一段距離。

那人沒有去其他地方,而是直接去了京城最熱鬧的東市,他先進了好幾間鋪子逛過,最後停在一家賭坊前,然後左右看了看,見無人注意自己,才從懷裏掏出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石頭也跟過去。進去前,他在地上抹了一把灰,又滾了一圈,將自己弄的灰頭土臉,半遮掩住模樣。

賭坊門口的幾個打手瞥了他一眼,看到他從懷裏掏出錢袋,竟也沒有阻攔。

賭坊裏魚龍混雜,三教九流的人圍在幾個賭桌前,隨著賭局的結果大喜大悲。石頭從這些人之中穿過,他的目光從每一個人的臉上遊曳過,很快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人。

他放輕了腳步,小心翼翼地靠近。

那名官差兩眼緊緊地盯著荷官手中的骰罐,壓根沒有注意到有誰在朝自己靠近,等回過神時,便發覺到有一把刀抵著自己的後腰,尖銳的刀刃刺破了衣裳,險險紮進了皮肉裏。

官差面色大變,剛要大聲呼救,就有一只手伸過來掐住了他的脖子,耳邊一道略有些稚嫩的聲音陰沉沉地道:“別動。再動我就捅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