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3/3頁)
唯有含淚留下的那句話,每逢雨夜,必在耳畔回響。
他說:國蠹當道,懷才有罪。伯仁,你萬勿從仕,如我一般留千古罵名。
三月初,永平侯祁仲沂從鹹天觀中打醮歸府,趁他下馬,在石獅旁等候已久的親信將薛序鄰的信送上。
祁仲沂慢悠悠看了他一眼,說:“尋錯人了吧,世子此時仍在宮裏,本侯不理塵間事。”
親信道:“公子囑托過,信交給侯爺,不給世子。”
祁仲沂問:“你家公子是何方神聖?”
親信答:“公子說,他父親姓廖,余下的,您看了信就明白了。”
廖非大姓,祁仲沂一時記不起,直到回府後在燈下展信,細細讀罷,雲淡風輕二十年的臉上竟露出了驚懼欲裂的神情。
他想起了一位姓廖的故人。
二十年前連中三甲的狀元郎、十六年前代表大周與北金議定了平康之盟的翰林承旨,廖雲薦。
只是廖雲薦早已去世,他的妻子不知下落,祁仲沂也曾派人尋過,未果,便漸漸不再惦記此事。他萬萬沒想到他的兒子贅入母族,改換身份,又一路考進了朝堂。
他想做什麽,是單純想謀個前程,還是想報復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