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第2/3頁)
他這語氣像笑面蛇,聽得照微不由得一激靈。她不甘落了下乘,反唇相譏道:“你也一樣,若是被我發現與哪家娘子不清不楚,我就……”
就怎樣,她一時沒想好,祁令瞻低頭在她耳邊道:“砍了我的手腳,挖了我的眼睛,把我埋在你寢殿正對的花壇裏,叫我日夜只能朝著你、望著你。”
照微聞言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是折磨你呢還是折磨我呢?”
祁令瞻道:“這是罪有應得,總之也是我應得的。”
某些綺艷而扭曲的心情堪堪露出一點端倪,便被他迅速收回。他怕嚇到照微,止住了話頭,將酒樽端給她,與她同飲合巹。
飲過酒後,沐浴更衣,這回照微披著祁令瞻的中衣從盥室裏走出來,發梢的水珠滴了一路,她一邊攬發一邊抱怨他:“你有時間吩咐平彥打熱水,怎麽就沒時間去幫我取身中衣來?”
祁令瞻接過帕子幫她擦頭發,發間的水珠洇透棉帕,將他掌心也浸得濕潤。
他說:“我怕他知道了真相,會嚇著他。”
照微問:“眼下難道還能瞞得住麽?”
祁令瞻道:“至少今夜我不想聽他聒噪。”
擦幹了頭發,見她雙腳晾得發涼,祁令瞻直接將她抱起來放在床帳中,擡手扯落青帳,將燈燭的光影隔在帳外,只留一線空隙,隱隱能望見跳躍的紅燭影子。
這會兒祁令瞻不說話了,只輕輕掰過照微的下頜,讓她看著他。
她看見祁令瞻擡起手,解開手衣腕部的暗扣,將薄如蟬翼的一層手衣褪下,露出瑩白如玉的手掌。
那手指細長,骨節分明,色如銀雕玉塑,蔓延著清晰可見的青筋,因長年不見日光,白得像畫裏的精怪。
他在人前總是戴著手衣,是以見他當面摘下此物時,照微恍惚覺得比他脫光衣服更令人……熱血沸騰,心癢難息。
她下意識移開目光,不去看他的傷口,一只裸露的蒼白的手輕輕貼上她的臉,又將她掰了回去。
他仍舊不說話,只是用那只手貼著她的臉緩緩遊移,從兩眉到鼻梁,從唇珠到耳際。他的指腹柔軟、冰涼,像一條優雅盤伺獵物的蛇,將他所有未訴於言的欲望皆藉此傳遞給她。
接著,沿著脖頸向下。
照微臉色驀然紅透,渾身繃緊,一雙杏目慌張又羞惱地瞪著他。
卻見他眉眼稍彎,眼尾一點緋色,也透出精怪般的邪氣,吐息如蘭在她耳邊問:“你是不是害怕了,想討饒?”
討什麽?
討饒?
照微被這兩個字激了一下,握著他的手腕更進一寸,且投桃報李、以牙還牙,也伸出了自己的手,成功見祁令瞻神情一變,幽深如墨的眸中泛起瀲灩的光影。
在他陡然變重的呼吸中,照微細聲含笑:“哥哥,要討饒嗎?”
玉山傾頹,墨發如流,蘭麝般潮濕的吻落下,將她寸寸展開,又倏然卷起,仿佛慵懶的青蟒纏繞著獵物,蛇信子探入最脆弱的地方,攪亂一池春水。
照微再次因所知淺薄而吃了祁令瞻的虧。
她以為他是單薄的、溫和的,乃至古板的,事實上祁令瞻與她想象中大相徑庭,乃至她最後不得不忍著羞恥含淚討饒:“我錯了,別這樣了,別……”
怕嚇到她,所以沒有一味地任性縱情,只是稍稍逞了點壞心思。
而後才是她想象中溫柔體貼的洞房花燭夜。
晃動的帳子許久後停息,一只美麗蒼白的手探出來,抓起衣角,接著一個頎長的身影從帳中鉆出,赤腳踩在地上,寬蕩的袍子松松披掛著,行止間有饜足慵懶的風流意味。
他尋來溫水給照微喝,卻見照微正擁衾而坐,臉上的殘淚余紅尚未褪去,一雙杏目又開始不服氣地瞪他。
“你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你都是哪裏學來的這些東西!”
祁令瞻氣定神閑:“書上。”
照微不信,伸手同他討要,祁令瞻轉身又下榻去,果真從小櫃裏拿出一本《洞玄子》遞給她。
照微當即就要發憤圖強,祁令瞻說帳中光線弱,讓她明日再看。
“感興趣就帶回宮慢慢看,我又不同你討要。”
照微將書往懷中一揣,滾到床內側去背對他躺著,微啞的嗓音憤憤道:“你等著,下次必教你有來無回,跪地求饒!”
祁令瞻輕笑出聲。
“你是在取笑我?”
“沒有,我信你。”
那只手又沿著她的腰搭了上來,拉她陷入溫柔的懷抱中,極有耐心地鼓勵她道:“你一向聰明,從前我教你的事,沒有你學不會的,這種事也一樣。你把書帶回去慢慢看,慢慢琢磨,有不懂的地方,隨時召我詢問,我必不藏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