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2/3頁)
照微本來是打算調他到皇上身邊去,但江逾白不願意,她也不想逼迫他。
“有何不可?”照微聲音慢悠悠地反問他:“福寧宮裏有幾十個太監,你不問張知,不問別人,偏偏只揪住逾白不放,這又是為什麽?”
祁令瞻溫然一笑,盯緊了她,“因為你不會為了別人同我撒謊。”
照微神情微僵,“我沒有。”
“照微,我是看著你長大的,沒人比我更了解你的脾氣,倘若不是心虛,你才懶得同我解釋那張紙裏寫了什麽。”
“真是只是一些地方志……”
“是不是都不重要。”祁令瞻往漉水囊中又添了一勺茶葉,輕聲道:“眼下我已經不想知道了。”
照微無言,氣氛一時有些膠著,錦書送來幹凈的換洗衣服,又給燈燭剪了芯、往紫砂壺裏續了茶水,不敢多說也不敢多看,徐徐垂目退下。
照微坐得腿腳發麻,站起身來,聽祁令瞻聲音微涼:“去哪兒?”
她是想去把窗關上,可是想起祁令瞻剛才說的“解釋就是掩飾”,索性賭氣似的不說話,擡腿就要往屏風處走。
一只手攔在她身前,旋即落入一個冷清單薄的懷抱裏。他尚未更衣,襟間有茉莉香氣被冷雨沾濕後的味道,清冷且纏綿。
他自身後緊緊擁住她,嘆息聲在她耳畔軟下來,妥協道:“你宮裏的事,隨你的心意,我再不過問就是了。”
“你要問就問,難道我還心虛不成?”
照微側目瞧他,“我倒是想問問你,江逾白回來這段日子,你再未踏足福寧宮,既然礙眼至此,今日為何又來了?來便來了,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你把我這兒當什麽,秦樓楚館麽?”
近一旬不見,她心裏也有氣,越說越不高興,竟真想掙開他甩身離開。
掙紮間拂倒了高幾上的梅瓶,祁令瞻鎖住她的手,將她抵在碧紗櫥的隔門上,直到她安靜為止。
見她憤懣至此,祁令瞻與她說實話:“我確實是故意不來尋你,故意要與你賭氣,想看看你能否為了我將江逾白遣走,但我不可能一直這樣等下去,否則得不償失……便如方才我在庭外見到的那般。”
江逾白湊近她寫字,而照微含笑與他說話,若是忽略兩人的身份,倒是一副美好的、引人遐想的畫面。
照微是不拘繁禮的性子,身份於她而言不過一張皮囊,否則她怎敢如此痛快地與自己做一對有悖人倫的野鴛鴦。祁令瞻清楚這一點,所以愈發看江逾白不順眼,畢竟論及身份,他們皆為世俗所不容,自己又比江逾白高貴到哪裏去?
照微挑眉瞪他:“你這是懷疑我對你的心不貞?”
“這與你怎樣無關,我並非質疑你待我的心。”
祁令瞻望著她低聲道:“只是每每看到那些對你心懷不軌的男人接近你,想象他們在心裏暗暗享受你的賞識和親近,我便難以克制自己的刻薄和狹隘。你是我的妹妹,不是他們的,難道你看不出來嗎……我想獨占你。”
他很少對她說這些露骨的話,往往連不安和吃醋也表達得含蓄內斂,如此一字一句如剖心般說給她聽,以俟她的回應,或奚落或反感都願意照單全收,這還是第一次。
在他目光幽沉的注視下,照微忽覺心跳加快,訥訥喊了聲“哥哥”。
她猶豫著想說些什麽,但祁令瞻不喜歡見她猶豫,低頭以吻封緘,鎖著她的手腕愈發用力。
照微蹙眉。
她不疼,但是他有腕傷。
“哥哥,我們好好聊一聊……”
無非是勸他大度,勸他冷靜,祁令瞻輕聲道:“今晚我什麽話都不想聽。”
照微無奈而縱容地看著他,見他連摘手衣的動作也隱含急躁與不耐煩,這是他求 /又欠/ 的前兆,他喜歡用裸/露的手指撫摸她,而照微也被這一動作喚醒身體裏的顫/栗,傾身撲在他懷裏,踮起腳尖與他親吻。
她的手指更柔嫩溫暖,挑/開衣/襟鉆向他心跳的地方,玉帶“啪嗒”一聲墜落在地。
釵環、珠花、披帛,廣袖如雪,裙衫似火,逶迤蜿蜒,一路鋪至床榻。
最珍貴的事物,要守在緊貼心跳的地方。
起fu難息,照微幾乎有些喘不過氣來了,她仰在玉枕上,lin漓望進他眼睛裏,偏不肯求饒認輸,半喑半啞地挑釁他:“怎麽還是冷……有本事今夜都別睡了。”
十日不見,求之不得。
雨是將近寅時停的,照微記得清楚。
宮人不知何時將外面的燈熄了,自未掩實的窗往外望,一片黑黢黢、靜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