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3頁)

戚年去結了賬,讓老板幫忙叫了一個代駕,先把李越送回家。

李叔還沒睡,叮囑戚年回去的路上小心後,一手拎著行李箱一手扶著李越上了樓。

不知道是不是喝酒了的原因,很多微小的情緒都在酒精的作用下不斷被放大。

戚年靠著椅背,突然有些疲倦。

她想起了高中那年的各奔東西,也想起了自己初初邁入畫手圈時受到的欺負和背叛,到最後,想起紀言信,莫名地就濕了眼眶,難過得無以復加。

代駕的姑娘握著方向盤良久,看戚年捂住臉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終是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問她:“姑娘,接下來送你回家?”

戚年搖搖頭:“我要先去搬狗糧……”

代駕的姑娘唇角抽了抽,無力地問:“地址。”

戚年報上了紀言信公寓的地址,等站到了紀言信的公寓門口,才想起先給他發個短信報備下。

開了門,戚年在墻壁上摸索著按亮玄關的壁燈。

暖茶色的燈光驅散了戚年心頭的幾縷不安,她快速換了鞋,直奔廚房放著七寶狗糧和零食的櫃子。

廚房電燈的開關不清楚在什麽地方,戚年找了一圈沒找到,就借著玄關勉強能夠視物的燈光去開上面的櫃子。

悉悉索索的動靜裏,戚年卻聽到了一些不尋常的聲音。

她毛骨悚然,手上的動作不由放輕,屏息側耳。

可剛才那輕微的呼吸聲卻像是她憑空臆想出來的一般,房間內安靜得只有她因為害怕而越來越沉的呼吸和胸腔內不斷加速的心跳聲。

戚年從小膽子就小,三個人裏,她是最不經嚇的那個。

以前過年時,三戶人家湊在一起,李越和劉夏就愛蒙在被子裏互相講鬼故事,戚年一個無辜受災的人往往被嚇得面色發白,手腳發軟。

到後來,有一次她嚇狠了,接連幾天夢魘,李越和劉夏才不敢再當著她的面說這些。

她默默地吞咽了下,給自己壯了壯膽子。也不再耽擱,把狗糧和軟骨鈣的罐頭抱進懷裏,反手關上櫃子門,轉身離開。

可剛走到玄關,就聽剛才那若有若無的呼吸聲是從客廳裏傳來的。

戚年臉色一白,整個人如墜冰窟。

屋子裏有、有人!

戚年驚慌失措地握住門把,也不顧沒穿鞋的腳一陣發涼,剛要用力,眼角余光瞥見鞋櫃裏屬於紀言信的鞋子時,頓時冷靜下來。

紀言信回來了?

她狐疑地借著燈光凝神看去。

虛驚一場後,心跳更加劇烈。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逆流,血脈跳動時的“突突”聲像是在腦海裏炸響一般,讓她靜不下來。

戚年放下懷裏抱著的狗糧和罐頭,踮著腳,小心翼翼地摸索著。

她光注意著靠近沙發,沒有注意到腳下。踢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疼得她悶哼一聲,低頭看去,才發現自己踢到了行李箱。

戚年單腳跳著扶住扶手,剛站穩。不料,身側突然伸出一雙手來,準確又快速地鉗住戚年的雙手,一陣天旋地轉,戚年已經被人反壓在沙發裏,緊緊地鎖死了雙手。

戚年一驚,下意識地用腿去踢。不知道踢到了那個人哪裏,他一聲不吭地單膝壓住她亂動的雙腿,手上禁錮的動作用力。僅僅幾秒,就把戚年控制得動彈不得。

戚年已經嚇傻了,呆愣地看著黑暗裏隱約只有一個模糊輪廓的男人,半晌才劇烈地掙紮起來:“放開我……”

紀言信聽見這個聲音怔了一下,手上的力道微微松了幾分,有些意外,又有些不太確定地叫她:“戚年?”

戚年嗚咽了兩聲,卻不回答,只是壓低了聲音在哭。

紀言信微低了頭,就著窗外灑進來的月光打量了她幾眼,沉沉地呼出一口氣:“是你。”

那低沉的聲音裏還帶著幾分剛睡醒的沙啞和慵懶。

戚年被他用力握住的手腕一陣陣發疼,抽噎了兩聲,帶著哭腔:“你松開我……”

她微弱的聲音像小奶貓一樣,掌心裏的掙動都像是在撓癢。

紀言信低頭看著她,適應了黑暗的雙眸已經能夠把她看得清晰。那雙含著眼淚的眼睛像是上好的瑪瑙,漆黑明亮。這會咬著唇,頗有些羞惱地看著他。

剛睡醒,他的感官遲鈍不少。直到這會,才嗅到了她身上若有若無的酒氣。

他低頭,驟然拉近的距離嚇得戚年哭聲一止,瞪著圓溜溜濕漉漉的眼睛,驚惶地看著他。眼角處的眼淚,搖搖欲墜。

紀言信只是偏頭嗅了嗅她唇上的味道,聞到酒氣,微微蹙眉,語氣不悅:“喝酒了?”

戚年被他的語氣唬得一愣,老老實實地點頭:“喝、喝了一點……”

紀言信似乎是笑了一聲,聲音沉冷:“不止一點。”

戚年默。

也不敢哭了,就這麽泫然欲泣地看著他,期望他能夠良心發現先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