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愛同罪2(第2/2頁)

辛芽臉都白了,哆哆嗦嗦地顫聲問:“燕總,你買,買……”

“木倉”字在舌尖繞了半天也沒能說出口,最後幹脆跳過去:“在國內是犯法的。”

燕綏盯著司機手裏那把木倉看了許久,沒什麽情緒的反問:“國內治安這麽好,用得著木倉嗎?”

——

車外是無聲無息間控制了車隊的索馬裏武裝人員,兩人一組分管一輛車的左右。

雖是包圍之勢,但顯然前車的雇傭兵手裏也有籌碼,此時還沒有人敢強行登車。

持木倉的武裝頭子正端著步木倉直指前車駕駛車輛的雇傭兵頭子,許是讓他下車被拒絕,他托著木倉管擡起木倉口隨意指了個地方開了一木倉威脅,子彈穿過路邊的鋼板,發出的音波隔著車窗也刺得人耳膜發疼。

緊接著,燕綏這側的車門被對方毫無善意地用木倉托重重敲了兩下。沉悶的敲擊聲,就像是擊碎玻璃的重錘,你看著它落下,心漸漸沉進無聲的谷底。

氣氛像是忽然間凝固了一般,壓抑得只能聽見胸腔內緩慢又沉重的心跳聲。

終於,前車的雇傭兵頭子妥協,推開車門,雙手舉在兩側慢慢下車。

這種示弱的姿態看得人心裏無端一沉,漸漸不安起來。

不知是為了安撫燕綏還是穩定軍心,陸嘯舔了舔唇,用一種自己也無法說服自己的語氣,開口道:“這隊雇傭兵常年行走在索馬裏,承接過不少大訂單,不會有事的。”

燕綏一想,覺得也是,她在安保公司花了高價,預付了高額的定金,還有尾款沒有支付……

這個念頭剛一閃過,有流光從她腦中一掠而過,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什麽她也未知的東西正被她忽略。

她皺眉,轉眼看向車外格外瘦削的索馬裏人。

前方的探照燈明亮,正好讓她看得清楚。

他皮膚黝黑,那雙眼睛也渾濁,隔著黑沉的車窗,只有在他轉換視線時能看見他眼裏的光,昏昏發暗。

身上是松垮不合身的軍綠色制服,袖口太寬大,被他粗略地挽到手彎。端著步木倉,他卷起衣袖的小臂就毫無遮掩地暴露在燕綏的眼前。

手臂上,是個不知道是圖案還是文字的紋身。

隱約的,有東西在她眼前漸漸變得清晰。

她記得,從機場出發在小路上和安保車輛匯合,即將上公路前,領路的雇傭兵曾從半降的車窗裏伸出手臂打了手勢。

當時燕綏沒怎麽留意,現在回想起來,雇傭兵小臂相同的位置也有著類似的紋身。

一個有經驗的雇傭兵團隊,怎麽會在突發險情時這麽容易受人控制?尤其對方是看上去毫無“軍紀”的臨時隊伍。

甚至,連反抗也沒有,相當配合。

她花了高價雇傭的安保,司機卻褪不去索馬裏當地的風氣,在她索要木倉支防身時提出交易。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她腦海裏逐漸成型。

她整顆心都沉了下去,被冰水浸得冰涼。

良久,燕綏才收回目光,在司機有些不耐煩的催促裏微微一笑,啞聲道:“把錢給他。”

沒給辛芽說話的機會,她又慢悠悠,仿佛談論天氣一般語氣散漫道:“給艦長打個電話,就說我們遇到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