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他與愛同罪106(第3/4頁)

他用力按住肩胛骨處,問胡橋:“三個人,你有辦法解決嗎?”

嘭嘭作響的砸車門聲裏和車內因驚恐發出的驚叫聲混在一起,傅征皺起眉,轉身輕“噓”了聲。

果然奏效,所有人瞬間安靜了下來。

而胡橋那,他思考數秒後,回答:“有。”

傅征似篤定胡橋會有辦法,輕笑了聲:“準備好,等我數三二一。”

他收回槍口,叫:“燕綏。”

燕綏應聲。

“你聽著,別下車,搖下車窗把人引到你那。聽我口令,我負責擊殺封路的那兩人……”他拋去一把手/槍:“你負責放倒他。”

燕綏接了,拉開保險,把蓄勢待發的手/槍壓在手心下,她招招手,悄無聲息地和坐在窗口的人換了個位置。

她用力握了握槍柄,壓下心頭的鼓噪,搖下車窗。

那漸漸失了耐心的拆門聲果然一止,暴徒上前一步,整張臉除了眼睛全部隱藏在面巾下,他俯身,看進車內。

就在這時,傅征壓低的聲音清晰地傳入燕綏耳中:“三。”

她彎唇,對暴徒露出抹示弱的笑容。

“二。”

燕綏比劃了下耳朵和嘴巴,示意自己聽不懂阿拉伯語。

“一。”

幾乎是最後一個數字落下,燕綏笑容頓時收起,她半個身子從車窗內探出去,曲肘牢牢地拐住暴徒的脖頸讓他死死貼在車身上。

車內驚叫聲四起。

她握著槍,把下唇都咬出血來了,才穩著手,閉著眼,隔著車門,砰砰兩聲連發。

手/槍的後坐力震得她手腕發麻,聽到槍聲,她似渾身的力氣都泄了一般,桎梏著暴徒的手勁一松。

和她行動同時的,是隧道裏接連響起的數聲槍響,被隧道的回音擴散至每個角落。

燕綏眼睜睜看著暴徒支撐不住身體滑落至柏油路面上,萬籟寂靜中,□□的“滴”聲倒計時就尤為清晰。

她止不住顫栗的神經還未從開槍後的沖擊裏緩過來,倏然繃緊。

短短一秒鐘內,從她腦中躍過的竟然只有一個念頭——傅征只讓她放倒他,那炸/彈呢?

電光火石的刹那。

她看見傅征推開車門,就連他受傷後也沒有離手的步/槍被他順勢留下,他抱起□□,轉身往隧道口跑去。

“傅征!”

——

當一個軍人,在戰場上放下槍時,說明他將與自己的生命告別。

他沒留一句話,甚至在做出這個決定的最後關頭,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是,他的選擇沒有錯。

如果炸/彈留在隧道內引爆,已經承受過一次爆炸傷害的隧道將無法再苟延殘喘。所有人都會被深埋在這裏——一個遠離自己國土,隔著重重大海的地方。

這裏有永無止境的戰爭和紛揚的炮火,唯獨沒有故人。

可當這種選擇眼睜睜血淋淋地擺在燕綏眼前時,她才發現自己原以為堅不可摧的心壁能夠碎成粉末。

她可以敬仰他征服大海保衛國土的信仰,也可以擋住他時常不在自己身邊的寂寞,甚至她都可以不用他操心自己所有的麻煩。

在選擇傅征的那一刻,她就準備好了承受隨時會孤獨終老的可能。

可直到此刻,她發現自己做不到,也承受不了。

如果讓她愛上他,又讓她失去他,這愛情於她而言,就是傅征不可饒恕的罪孽。

她跌撞著下車,絆到人摔倒在地也不覺得疼。

她一眼不錯地看著他的身影在視野裏漸漸模糊,逐漸逐漸的最終消失。

那一聲尚未出口的“傅征”,堵在喉間,讓她痛不欲生。

眼前的路不再是路,是懸崖,是峭壁。

她再未踏出一步,渾身的力量被抽走,她連動一下的力氣也沒有,眼睜睜地看著隧道外,一瞬爆炸的火光吞並了夜色,燃燒起熊熊烈火。

我說過我們都要好好地活著,無論是動亂難平,還是前路難行,都要好好活著。

我還等著你穿白色的軍裝向我求婚。

我還等著嫁給你。

你說怎麽守衛家國,就怎麽守住我。可如果是這樣的守護,傅征,我寧可從未認識你。

——

“利比亞撤僑行動,是新中國成立之後最大規模的撤僑行動之一。”

“利比亞內戰爆發後,局勢很快失控。駐利比亞的中資企業全面停工,等待撤離……”

“利比亞境內,約有三萬中國人。主要分布在利比亞東部、西部、南部和首都地區。大多從事鐵路、通信,建設和油田等行業,此外還有一些中餐館經營者和留學生等人。”

“與此同時,中國海軍護航編隊南辰艦抵達利比亞附近海域執行撤僑任務。”

“這次行動中,中國政府共動用91架次中國民航包機,35架次外航包機,12架次軍機。租用外國郵輪11艘,國有商船5艘,軍艦1艘,歷時12天,成功撤離中國駐利比亞人員35860人,還幫助12個國家撤出了2100名外籍公民。”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