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五章 掌摑宣戰(第2/3頁)

天氣一日一日變冷,張二爺跟二少奶奶還是整日裏秀恩愛,整個二房倒成為張府裏最熱鬧活潑的所在。

看著二少奶奶腿是不便,可時不時能想出些新奇的遊戲來,玩膩了就教給下人們,引得別的房裏的下人也都來學。

漸漸地,張二少奶奶的名聲就越傳越遠了。

這些都是小伎倆,顧懷袖也就隨意宣傳宣傳自己,再叫人恩威並施地吹噓一番又恐嚇一番,自然有不少二傻子被她嚇住。

調養到十二月初,冬日裏天氣寒冷,顧懷袖的腿倒是真的漸漸好了起來,比預想的要快多了。

如今只要丫鬟一個在旁邊扶著,便能走動,不跟當初一樣吃力。

不過孫連翹還是如臨大敵,只說今冬千萬別凍著,最怕留病根兒,遇上什麽天寒陰濕,以後有得她受。

也是這個時候,顧懷袖覺得,孫連翹還是醫者仁心。

她將自己放在“醫”這個位置上的時候,宅心仁厚;可她一旦成為孫連翹,該使的手段和算計,一樣不少。

比如今日,孫連翹又從顧府來了,坐下剛端茶,便說了一句:“事情辦好了。”

這說的是當初那個中間人的事情。

若沒有人居中聯絡,斷斷無人能將宮裏的消息帶出來。

顧懷袖忍不住地想那幾枚翡翠扳指,都是這幾年四阿哥從京城這邊過去的。

她怕只怕這一位四爺也看中了林佳氏,別兩姐妹最後在一個爺手底下做事就成。

不過想想,林佳氏野心大,又已經成為太子的人,更有了太子的子嗣,即便跟四阿哥有什麽關系,怕也以為他是太子的心腹。

成不了氣候,就是在一切結束之前,會有一定的危險罷了。

她派人來聯絡顧貞觀,如今顧懷袖讓孫連翹弄死了中間人,且看林佳氏還能使出個什麽伎倆來。

顧懷袖已經將最不客氣的話叫人帶給了她了,這兩個人之間已然沒有再保留著外頭那一層窗戶紙的必要。

撕破臉便撕破臉,誰還怕誰啊。

而今聽見孫連翹這平靜的一句話,顧懷袖笑容更甚:“嫂嫂真是個好人。”

孫連翹幾乎毛骨悚然,她嘆了口氣:“張二少奶奶快別這樣說,我自覺是個劊子手。”

“嫂嫂若不當這劊子手,回頭來咱們就要上斷頭台了。”

她和和氣氣,說出來的話卻給人一種驚心動魄的感覺。

眼見著又要到年關,院裏院外都有不少人走動,顧懷袖也不把話說得很開。

她道:“你且候著吧,不過我看孫院使大人在宮裏怕也步步為營呢……”

意有所指的一句話。

孫連翹心頭一跳,顧懷袖悠閑地捏了她的手,這麽輕輕地寫了幾個字,孫連翹看沒看清她是不清楚,可她寫了,看不看清、想不想看清、能不能看得清,可不是顧懷袖能決定的了。

她開始覺得自己變得有些可怕。

似乎是江南的日子太順心,以至於剛剛回京城,一見到這久別了許久的京城,整個大清功名利祿場的最中心。

皇權的集中地……

更也許,是因為孤獨。

她跟張廷玉兩個人的孤獨。

孫連翹著實沒想到,掐著自己的手心,似乎想要將顧懷袖那指尖在她手心裏留下的細細痕跡給消磨去。

她暫時沒說話了。

這時候,外面正好有人進來了。

顧懷袖這是搬了一張躺椅在外頭看梅花呢,就在走廊下台階邊,腿上搭著厚厚的毛氈,還揣著手籠又握著手爐,一點也不冷。

來的這丫鬟似乎見過幾面,雖是新年打扮得也格外濃艷了幾分。

到二房來搔首弄姿?

顧懷袖一下想起來了,這不是吳氏身邊的那個丫鬟嗎?

長安沒了之後,王福順家的原也伺候得過來,可這丫鬟還是到了老夫人的身邊。

王福順家的把柄還在顧懷袖手裏掐著,甭看只是那麽小小的一撮,有時候真跟蠍子尾巴尖一樣要命。

王福順家的敗就敗在被顧懷袖拿捏著這小小的一點差池。

怕是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竟然叫了個看似穩重的丫鬟來伺候老夫人,往後有什麽錯處都有人背黑鍋了。

王福順家的,這心思也有意思。

顧懷袖想著,一下笑容滿面:“這不是老夫人身邊的妙慈姑娘嗎?”

妙慈瞄了顧懷袖一眼,她伺候在老夫人身邊有約莫四年了,別的沒聽說,光聽老夫人時不時抱怨一下二房,自打二房回來之後更是頻頻說道。

吳氏頗喜歡妙慈,只覺得她跟長安一樣得自己的心。

現在,妙慈也是老夫人的心腹,她以老夫人為自己的主子,肯定事事都向著老夫人。

這會兒便對著顧懷袖有禮地一彎身:“老夫人說,臨近過年了,叫庫房那邊給撥了些許的小物件下來,雖不是太過名貴,可好歹是府裏長輩們一片心意。二少奶奶在江寧多年,怕已經不了解如今京城時興的東西了,您看看這一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