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章 女人的罪(第2/6頁)
“我是有幾年沒有在府裏,不知道府裏現在是個什麽樣子。”
顧懷袖開始朝著前面的園徑走,腳步很輕很慢。
她很珍惜現在這種感覺。
“王媽媽,這種能走路的感覺挺好。腳踏實地,不用擔心自己什麽時候就只能一輩子躺在床上,出不來,看不見外面的世界,不知道什麽是春花秋月……”
顧懷袖說的話,王福順家的不懂。
可她似乎也沒有要王福順家的聽懂這些的意思,只道:“端怕,我是這府裏唯一一個已經去鬼門關走過一遭,又去閻王爺面前報過道的人。人啊,死過一次之後就什麽都看開了,什麽也不怕了。瞧我,說著說著就說遠了。”
其實句句話都是意有所指啊。
王福順家的扶著顧懷袖,另一邊是青黛,想起前頭顧懷袖的問題,於是道:“也是,您說什麽遠的呢。近處的事情還多著呢,件件都要您操心。”
“也件件都讓我煩心呢。”
顧懷袖補了一句,笑看王福順家的。
王福順家的試探著道:“當家主母總是有當家主母的苦衷,甭管她怎麽折騰,下面的子女也不能將她給扳倒了啊。這些年沒過沒錯的,有錯也都是下面人的錯。”
這是要拒絕了。
“沒關系,你慢慢想,我先去看看今兒被我打了個的妙慈姑娘傷勢如何。”
她話已經撂在這裏了,考慮不考慮得出來,就要看王福順家的怎麽想的了。
說話間,已然到了前面。
顧懷袖收了手,就由青黛扶著進去,倒是王福順家的跑快了兩步,去前面通報,裝出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道:“老夫人,二少奶奶來了。”
這屋裏屋外之前都是竊竊私語,可聽見“二少奶奶”四個字,一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就是不敢說話。
所有人齊齊回頭看去,卻發現今兒的二少奶奶竟然是自個兒走過來的。
小陳氏手中茶杯之中的茶水晃蕩了一下,臉色一白,眼神卻不由得狠辣了幾分,她竟然好了?
這速度,未免也太快。
只要顧懷袖一好,自己手裏那管家的權力,就岌岌可危了。
她臉上不大好,別人也不一定好到哪裏去。
看見顧懷袖的不少人,都悄悄埋下頭來。
她們之中有一部分不會忘記,當初被顧懷袖拿捏著的把柄,如今看見二少奶奶艷色逼人地走進來,卻都不覺得美,而是覺得毒。
江南出美人,溫婉賢淑,可顧懷袖從北方長大,眉眼之中多一種旁人難以企及的大氣。
她走過雖是一小步一小步,別人卻都覺得她是昂揚著過來的。
就是那種沉穩的一步一步,真跟踐踏在每個人心頭一樣。
衣服的顏色很清麗,顧懷袖妝容卻是精致的,食指手指甲還塗了鮮艷的蔻丹,是今兒早上閑著沒事兒幹塗上的,如今不經意伸出來一晃,平添幾分亮色。
顧懷袖這一張臉,真是讓人想要劃花的。
奈何這二少奶奶太明白,女人美貌就是一種武器,尤其是頂尖的美人,越美越毒越鋒銳。
能將所有比自己醜的人給比下去,讓她們一見了自己這張臉就日夜睡不好,吃不好,心裏怨毒至極又無法劃花她的臉;又能將大部分的男人給迷惑俘虜,從不缺少裙下之臣。
嫉妒其者有之,怨恨其者有之,傾慕者有之。
而嫉妒和攀比是女人的天性,一見到顧懷袖,心小的開始自卑,心大的開始嫉恨。
偏偏顧懷袖很懂得利用這一切。
二少奶奶花枝招展閃瞎人眼。
不高興?
不平衡?
這不就對了嗎!
要的就是你不舒坦我就舒坦了啊。
心裏想著不著邊際的話,顧懷袖卻規規矩矩地走進來,翩翩給吳氏行了個禮:“兒媳倒沒想到這裏竟然有這樣大的陣仗,方一過來,就被嚇得腿軟,這不從門口走過來走花了許久呢。差點忘記給您問安,不知近日您心情身體可好?”
在吳氏聽來,這一句無異於淬著毒汁的詛咒。
“你還問我身體好不好,心情好不好?一見到你我都倒了八輩子的胃口了,哪裏還有半分的好!”
她狠狠地拍了拍桌子,瞪視著顧懷袖,仿佛要將她給吃了。
顧懷袖一副相當驚訝的模樣,輕輕一掩口:“您見了我渾身都不舒服,怎的還要苦苦見兒媳?這不是陷兒媳於大不義嗎?兒媳可不敢當!”
“你!”
吳氏挖了個坑沒把顧懷袖給埋進去,倒把自己給埋進去了,手抖了半天,“你,你……”
“老夫人莫不是得了什麽病?手抖得厲害,臉色也不大好,旁邊丫鬟站著幹什麽呢,趕緊給老夫人倒杯茶啊!”
她呵斥的是旁邊一個看著年紀很小的丫鬟。
二少奶奶的氣場何其之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