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八章 又見沈恙(第2/3頁)

沈恙做私鹽,羅玄聞也是暴利,私鹽生意沒跑。

這兩位爺都是走在刀尖上跳舞的能人,這樣的生意本就危險,現在還要跟對方鬥智鬥勇,頗為能耐了,

顧懷袖坐在躺椅上,也出去走走看看過,不過自打出了杏仁酥那件事之後,她每日到哪裏都帶著胖哥兒。

當日那一盤杏仁酥,自然是全乎的十個數,根本沒有少一塊。

宮女們規矩嚴,一般不敢偷吃。

那一天在皇帝面前,顧懷袖不過是信口胡謅,宜妃自然會配合她說出最合適的數目來。這樣一來,那兩名宮女就是被杏仁酥給毒死的,問題瞬間就轉嫁到了杏仁酥有毒上。

若是沒有這一樁事,杏仁酥即便真的有毒也不一定被人發現,跟不用說其實這東西根本沒毒。

至於後來殘渣驗毒,那杏仁酥怎麽又有毒了……

中間隔了那麽長的時間,什麽手腳不能做?

只是那兩名宮女到底怎麽死的,就是個謎了。

或者,那兩名宮女根本就是宜妃的人。

後來原本是要查到底是誰將杏仁酥送到太子那邊去的,說是中途有太監停下來跟十三阿哥身邊的太監說話。只可惜,這一點終究沒能用得上……

宜妃永遠也不會知道這一回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她是想借著這些事情,迂回地打擊十三阿哥,現在十三阿哥特別得寵,風頭太勁……

只可惜,太醫院趙雲天去查了所有的杏仁酥,大半都有問題,這樣一來,根本不再有十三阿哥的事兒。

十三阿哥該頭疼的還是繼續頭疼著,吹不得什麽風,過了約莫有五天才出來,等他出來什麽風浪都平了。

至於那獻上東西的揚州知府,白死,替罪羊而已;至於後面附會出來的什麽亂黨反賊,就更是無稽之談,甚至於無妄之災了。

皇家的一場內鬥,牽連就已經如此地深……

張廷玉看她還心神恍惚,只道:“我倒是一直在想一個問題,若是宜妃沒跟你約好,或者是你沒聽懂宜妃那句話的意思,惹上這件事,你當怎樣脫身?”

顧懷袖按著自己的眉心,眼角線卻朝著上面微微一揚,這樣擡眼瞧他。

“我會讓太醫,剖開那兩名宮女的肚子,驗取食物殘渣。”

一字一句,一字一頓。

顧懷袖說得很清楚。

張廷玉聞言,卻道:“幸好你沒那樣做。”

若真是那樣做了,宮女肚子裏能驗出來什麽,可就難說了。

到底那時候,是誰倒黴,就不知道了。

好在顧懷袖也不是完全沒有主意,被宜妃給牽著鼻子走。

好歹,最後還反過來擺了宜妃一道。

那趙雲天之所以能在別的糕點裏驗出毒來,還不是顧懷袖出來的時候暗中提點過的?

趙雲天是孫之鼎的弟子,孫之鼎已經遵照了孫連翹傳回去的信,要投靠四阿哥了,這會兒幫著屬於四爺黨的十三阿哥,再簡單不過也再自然不過。

看上去,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只有顧懷袖,她嘆了口氣:“我這是幫了宜妃的八爺黨,成了算計太子爺的幫兇,在算計四爺黨的時候,又反叛了出去,幫了四爺黨跟十三爺……你說我辦的這叫做什麽事兒啊?”

“和稀泥的事兒,不站隊的事兒,走在深淵上,踩在刀尖上的事兒。”

張廷玉吹著笛子,聲音輕輕地,停下來說了這麽一句,又接著吹了。

這一場風波,總算是漸漸地平靜了下來,也沒人來跟顧懷袖這一個四品官的夫人套近乎,現在她也沒事兒可幹。

正在百無聊賴的一天,皇帝的船隊忽然開拔了,他們再次上船,順著運河繼續南下,不一天橫渡了長江,到達了運河與長江交界處的一個小鎮——丹徒。

那時候,她還在擔心那些私鹽鹽梟們的事情。

不料,剛剛到丹徒,竟然發現這原本繁華的小鎮,竟然沒有人煙。

康熙派了張廷玉下去打聽,張廷玉回來說是此地水患,百姓們不堪其苦,都跑了。

一問縣官,縣官說沒辦法,拉不住百姓,上面不給治河,下面人就是要跑。

治河本就是被康熙當成重中之重的事情,現在一聽見說這一番話,便大怒不已:“江蘇巡撫是幹什麽吃的!朕點他宋犖不是叫他來吃喝玩樂的!百姓流離失所,他竟然一步監管著,歸根結底還是上面的問題!治河治河,若將河給治好了,百姓還跑什麽!”

鹽梟和私鹽的事情,被張廷玉輕而易舉地瞞過去了。

至於此地百姓們為什麽都不見了,顧懷袖到江寧上岸的時候也問過張廷玉,張廷玉笑著搖搖頭,擺擺手,卻跟著前面的康熙去了。

這時候,正是入夜的時候,江寧織造府負責接駕。

車隊拉了很長,卻忽然之間停下來了。

顧懷袖疑惑,問身邊的宮女道:“這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