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六章 豬肝補血(第2/4頁)

他每一日處理的事情,都不小,而今提薦各省鄉試主考官,可以說是半個大清朝的人才甄選,都握在了他的手上。

“要提一個年羹堯,太容易了。”

顧懷袖也暗道四爺好算計,她都不知道的事情,胤禛竟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過聽張廷玉這話的意思,最要緊的其實應該是消息是怎麽透露出去的。

“你怎麽知道我進宮,並且要出事的?”

“南書房裏聽見的,是德公公身邊的小太監小呂子。不過我也很好奇,四阿哥哪裏早就備好了傷藥等你出來。”張廷玉眼神微微發寒,只道,“捅這件事出來的是宜妃。當日我在行宮之中聽人說你進去了,卻一直沒見著你人……那時候行宮裏與你有仇的僅有一個朱江心與林佳氏……所以我……”

“你不敢明目張膽地插手,也不確定中間是不是有太子,更不敢在行宮之內亂走,唯有一個朱三太子的孫女朱江心能在行宮之中亂走……所以,你使計引了朱江心來找我,然後轉頭就找了宜妃。”

顧懷袖聽見之前胤禛站在宮道裏說的時候,就已經將事情給想通透了,她說來波瀾不驚。

張廷玉聽了,只垂著眸:“只怪她倒黴……我原沒想害她性命……”

可這女人,必須死。

只是沒想到,她人死了之後,他當時太急又忘了有宜妃這麽個處理不掉的後患。

當時是別無選擇,只有宜妃有那個能耐罷了。

顧懷袖笑道:“何必在我面前這樣虛偽?”

張廷玉也笑:“怕你以為我薄情寡義,連愛慕我的女人,我都能毫不留情辣手害了……”

真不知道有危險?

假的。

張廷玉豈能不知道個中定然有不測之險?

只是十個朱江心也抵不了他的顧三一根手指頭。

死了也就死了,張廷玉不過頂多兔死狐悲意思意思,連眼淚都不會掉一顆。

他將顧懷袖的手擦完,上官轅也就到了,張廷玉讓了個位置,讓他給顧懷袖看手。

上官轅一看顧懷袖傷口就奇道:“這不是我師父獨門的傷藥嗎?”

顧懷袖道:“宮裏帶出來的,您且看看我這傷口。”

之前胤禛說這藥是孫之鼎那邊來的,想必孫連翹跟孫之鼎都很聽話,投靠了四阿哥了。

上官轅沒敢多問,只看著傷口頗深,也不知是誰人下手這樣狠,他又提了兩瓶傷藥出來:“您這傷沒兩個月落不了疤,留不留傷痕也是未知……好歹是斷在掌心,不怎麽看得出來。看著這傷口,倒興許唯有一件好事……”

上官轅摸了摸自己胡須。

顧懷袖心說自己這樣倒黴,哪裏還有什麽好事?

張廷玉也看了看顧懷袖的傷口,問道:“何來的好事?”

一指顧懷袖掌中的紋路,上官轅道:“原本這一條線乃是斷了的,今兒夫人這手傷得巧了,一個手掌都被這一道傷疤給拉出一條線來……大富大貴,長命百歲啊。”

顧懷袖一下就聽笑了:“您這是算命還是治病呢?”

“有時候算命,有時候治病。”

上官轅罕見地笑了一下。

他又接著道:“給有心病的人算命,給有身病的人治病。大夫行醫,不過為了救人。醫者仁心,算命救人,又有什麽區別?”

倒還是頭一回聽見這樣的道理。

顧懷袖看了看自己重新被包起來的手掌,卻想著:幸得傷了的是右手。

丫鬟們帶著上官轅出去開方子,付了診金,這才請他好吃好喝一頓,夜裏送了人走。

現在屋裏什麽事情都是張廷玉幫著做,她手傷了碰不得水,洗臉都是他代勞,甚至還幫著她洗腳,端遞洗漱的水,沐浴自然也是他幫著了。

晚上躺著睡的時候,他握著她手,按在自己心口,只道:“快了……今日你走後,皇上與我談了納蘭容若的《飲水集》,便是你父親幫著編纂出來的那一套。裏頭有納蘭懷人之詞,皇上是在思念皇後了……太子乃是先皇後所出,皇上念著舊情,一直對太子做的一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如今,是已經開始動心思了。只要他動心思,下面人就多的是機會能乘了……”

更何況,他有那麽多個虎視眈眈的兒子呢?

大阿哥雖然是個庸才,可很能找麻煩;

四阿哥心思狠毒,乃是蟄伏在太子身邊一條毒蛇,只等著太子哪一日露出破綻,他再寄予致命一擊;

八阿哥外有賢名,笑起來溫文爾雅,籠絡不知多少王公大臣,雖系辛者庫出身的妃嬪所生,可心裏自有他的一份野心;

九阿哥雖然對皇位沒有野心,可畢竟宜妃為郭絡羅氏,背後勢力強大,他支持著八阿哥,事情就更大了;

十阿哥乃是八爺黨,又是一位跟九阿哥差不多的,且按下不說;

除了這些人之外,十三阿哥最近風頭勁得頗為離奇了,聰慧又有才能,連張廷玉都要稱贊一句,只可惜……是四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