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七章 將計就計(第3/4頁)

有一天,顧懷袖跟他建議:“要不你從咱們家西偏門繞著府跑,然後再去找東街口王老伯買個面人回來,多好,這樣下午就不用出去了。”

“對啊!一回就給跑完了!”

小胖子完全忘記了算從西偏門跑兩圈之後,回到西偏門,然後再去東街口買個面人回來從東偏門進府,到底多繞了多少路。他現在就是興奮的,其實真正跑起來了,立刻就知道被自己坑了。

約莫跑了兩天,胖哥兒就換了策略,在跑第二圈的時候就順道去東街口買個面人,然後捏著面人繼續跑,還是打西偏門回府。

在顧懷袖偶然看見胖哥兒打西偏門回來的時候,那感覺真是……

復雜不已。

這小子腦子鬼機靈了啊。

不過顧懷袖多的是法子讓孩子跑起來,她使人拿了幾錢銀子出去,只跟東街口賣面人的王老伯、街西頭倒糖畫的徐老頭、滿街拉洋片的獨眼瞎先生說了,讓他們離著張府遠一點賣東西。

今天離個二三十丈,以保證胖哥兒還能找到,每天就往更遠的地方挪個地兒,胖哥兒舍不得面人、糖畫跟洋片,只能每天跑起來。

偏偏這三個賣東西的又相隔很遠,每天胖哥兒就跑來跑去,跑來跑去……

原本胖哥兒問顧懷袖:“為什麽他們不都在一處賣東西?”

結果顧懷袖老神在在告訴他:“買東西的王老伯、徐老伯、瞎先生,自然都選距離他們自己住的地方更近的地方賣東西啊。老伯們年紀大了,瞎先生眼神也不好,你可別為了自己讓人家都到咱們府門前賣東西……這是自私。”

胖哥兒可喜歡那幾個賣東西的老伯了,只皺著鼻子哼聲道:“我自然比娘你知道這些……”

所以,胖哥兒終於還是敵不過他娘的算計,每日裏跑來跑去跑來跑去,倒是顧懷袖沒給他減飯量,也沒任何運動過度營養不良的情況。

於是乎,這樣一段時間下來,就有了眼前這一幕。

顧懷袖看著他,雖還覺得沉手,可整個人都瘦了下來,眼睛是眼睛鼻子……好吧,誰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呢……

她掐了掐小胖子的臉,忽然思考起一個嚴重的問題來:“如果你不胖了,還怎麽叫你小胖呢?”

張廷玉原本是帶著滿心的荒涼進來的,結果忽然聽見她這句話,搖頭失笑:“現在小胖子也大了,該有個正經的名字了……我也琢磨久了,給取個名字吧。”

顧懷袖道:“你三弟不是回來了嗎?你……”

“剛剛喝了酒,讓他回去先歇著,一路也不知道趕了多久回來的。”說著,他將手裏一封信壓在了桌面上,外頭是張英親筆寫的信封,幾個字遒勁有力,是他寫了大半輩子的館閣體……

顧懷袖目光落在那信封上,一時沒注意著小胖子,便看見小胖子一下跳過去抓了張廷玉的信封:“爹,我可以看看嗎?”

“沒什麽大不了的,看吧。”

張廷玉微微地一笑,摸了摸胖哥兒的頭,然後對顧懷袖道:“還是讓三弟住在原來的院子裏吧,今晚一家人一起聚一聚,雖可能見人想到舊事,可大嫂怕也念著三弟的,讓四弟妹也出來見見。今天三弟回來,就該考取功名了,朝中有我,再有個人也好辦事。如今三弟身邊缺個人陪,小陳氏一去,後院都空了。我改日勸三弟續弦,你……”

“我自會留意著,怕是你不說,京中也有不少人自己要來問的。”

雖說做續弦不是太光彩,可終究還是明媒正娶,高門大戶的姑娘娶不著,普通官員家的姑娘還是成的。

顧懷袖也有自己的主意了。

胖哥兒皺著眉,展開了信紙,有些迷惑:“爹,小胖怎麽看不懂啊?”

張廷玉拿過了信紙,慢慢地將之折起來,“你祖父當了大半輩子的官,才有這一句話,看不懂才是對的。”

君子中庸,廷玉吾兒,十年不晚。

張廷玉道:“近日來士林之中有多人聯名上奏,說我張廷玉沒有擔任會試總裁官的本事,查過了,背後都是八阿哥的人。阿靈阿與納蘭揆敘那邊都開始動了,你近日在各府後院走動,明珠家的人和八爺黨的要十分注意。前日我聽聞點禪寺有一場春會,你也要赴宴……皇上那邊著了太子、四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和十三阿哥等人去拜順治爺往年修禪的禪房,也在那一日。”

順治因為董鄂妃而無心國事,一朝落發當了和尚,也曾在京中修行過,不過後來去了五台山。

現在皇帝老了,總是想起早年的事情,所以讓人去看順治爺當年待過的地方……

點禪寺春會……

顧懷袖琢磨著點了點頭,卻道:“你朝堂那邊不要緊嗎?”

“不要緊,我自有辦法對付八阿哥那一黨人,他們要跟我做對,就是跟皇帝做對。倒是近日羅玄聞那邊,是不是還在繼續來信和票號的銀票?”